右边的宝宝摇摇头。

程宋的眼睛都要瞪酸了。

他有些心软：“可是真的没有，不然，奶粉呢？”

过了一会，程宋抱着两只正在欢快地吸着奶嘴的宝宝，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他看了看旁边不说话的谢迟和钝刀：“……我是不是把虫子养歪了，虫族小时候难道也会喝奶粉吗。”

谢迟：“……”

钝刀：“……”

过了一会，钝刀艰难道：“不清楚。”

人类虫母孕育孩子的方式原始而遵从人类道德，给予足够多的爱和温情，抱着哄睡，甚至在有奶的时候，会把宝宝放在自己鼓鼓的肚皮上，喂他们喝奶吃。

这些幼虫也逐渐学会了讨宠的手段，早早地学会了变成人形，然后眼巴巴地凑到心软的虫母面前去。

他们知道，虫母就是这样容易被哄骗的存在。

在程宋养出了第一个体重超标的胖宝宝，并且踩烂了程宋刚刚网购回来的体重秤之后，时绮适时地表示出了自己的担忧，虽然他其实并不十分在意这些不知道父亲是谁的臭崽子到底能不能作为一只虫子活下去，但是虫母自从找到了逗幼虫的乐趣之后，就很少把时间花在他们这一批成年的虫子身上了。

有种微妙的失宠了的感觉。

虽然这一天迟早还是要到来，但他希望最起码不要来得这么快。

“虫母不需要亲自哺乳也不需要和幼虫总是待在一起，”时绮温柔地教育程宋，“这样的话虫子”

“会被教化？”程宋迷茫地眨了眨眼睛。虫子们只是短暂地借人类的身体诞生在地球上，他们未来的日子都要在新星球去开拓，作为一只虫子，失去虫性是最为可怕的事情。

“不会。”

时绮垂下眼睛：“虫子是不可能被教化的生物。”

“童年的溺爱，纵容和亲近，只会让虫子变得更加贪婪，他会时时刻刻想要拥有你，使用你，把你当做母亲更大于把你当做一只侍奉的虫母。虫子不长大，也就永远不会明白，虫母是他不可占有的，你首先是虫母，其次才是他的母亲。”

程宋没听懂。

但是他自认为自己最好的品德就是谦虚，于是非常干脆地承认了：“好吧，我也是被你们强行带来做虫母的，第一次做，没做好挺正常。”

时绮：“……”

虫子从善如流：“对不起，妈妈。”

程宋道：“这也说不清楚的。你们来找我是因为我是你们的妈妈。我会变成你们的妈妈是因为你们来找我。互为因果，不是我们任何一个的错误。”

时绮还是头一回听见程宋这么直白地告诉他，有关自己被虫族强行带走的事情的理解。

程宋的到来始于他们的强取豪夺，这是他们都心知肚明，注定无法改变，也都决定不去提起的事情。

但是程宋的话语里，却有种隐隐的松动感，仿佛某种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沟壑，已经有要被填平的迹象。

他一时之间有些不敢相信，喃喃着重复道：“妈妈没有怪我吗。”

程宋不太好意思地别过脸。

“没开玩笑。”

“可是，我是开玩笑的。”时绮轻声说，“对于妈妈被迫离开人类，和我们生活在一起的事情，我没有觉得对不起过，没有妈妈我会疯掉的。”

犯下罪行的虫子，并不需要虫母自以为是的释怀。

程宋：“……”

其实也隐隐约约有猜到啦。

“总之，让自己放宽心会好过点，”程宋说，“时间越推越往后，我能想起的原本时间线的事情也越多，觉得那时候是想不开了，没有必要。人类的文明已经影响了我二十多年，我一时半会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