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疑惑地走过去,看到洞口冒出的东西,挑了下眉,还真来了?
半个时辰前。
缉妖司地牢附近的暗巷中,苏大娘叮嘱弟弟妹妹:“我们这次去地牢,只为了救五郎和六娘,其他都和我们没关系,一定要把动静控制在最小范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次暂且忍一忍,明白吗?”
苏二郎、苏三娘、苏四娘皆点头说:“知道了,大姐。”
四只蜈蚣精变出本相,顺着漆黑的污水渠,忍着恶臭,轻手轻脚爬了小半个时辰,终于爬到了缉妖司地牢下方。
苏大娘贴着出口听了半晌,没听到一点儿动静,心里点了点头,想必夜深人静,地牢里的狱卒也都瞌睡了。
它回头冲弟弟妹妹使了个眼色,率先从洞口爬了出去。
刚要辨明方向,寻找被关押的五郎和六娘,身子忽然一紧,被两只手指捏住,动弹不得,整个蚣腾空而起,什么神通法术都使不出来了。
苏大娘骇然抬头,只见一张漆眉星目的脸,神色温和地打量着它,明明没有做出凶神恶煞的表情,却让它心下一沉,三百条腿全都僵直了。
“风紧”
苏大娘才要示警,抓住它的人身后,已经蹿出两人,一左一右,把苏二郎、苏三娘、苏四娘都兜进了一张大网里。
三只蜈蚣精下意识放出毒雾,一股绿烟瞬间笼罩了四周,安静的监牢内响起了陆陆续续的咳嗽声,苏大娘心中一喜,正要趁机逃脱,却发现捏住自己的手纹丝未动。
没想到缉妖使这么弱,连这无臭无味的烟雾都无法抵御,无视了绿雾的李昼在《符法全解》里翻了翻,准备念个咒,驱散毒雾。
脸上无光的马道录却是连忙出手了,对付几个蜈蚣精,还要薛宗主帮忙,那他们缉妖司的脸还要不要了?
只见他捻出一张符纸,喝了声:“凶秽消荡,道气长存,急急如律令!*”
符纸无火自燃,一道清风席卷而过,顷刻间就将所有毒雾驱散。
捂着口鼻咳嗽不止的缉妖使们这才纷纷俯下身,好一阵深呼吸。
马道录沉着脸,低声说:“平日懒怠成什么样子,才会如此不济,偏要在薛宗主面前丢人现眼!”
石一山与陆瑶为首,一众缉妖使皆叉手低头,忍着咳意,不敢说话。
李昼正要打个圆场,有狱卒来禀:“两位大人,据朱富招供,城中有人以三贯钱一具尸体的价格收购了不少尸体。”
李昼和马镛纳闷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被阵法困住的犬夷人魂魄,案犯不已经在这儿了吗?
狱卒奉上审讯记录,声音发紧:“朱富的接头人,并非犬夷人,而是一名俊美的跛脚道人。”
李昼一怔。
马镛翻开一页页记录,一目十行地看过去,口中问道:“给他看了陆瑶作的画像了吗?”
狱卒说:“看了,朱富确认说,那跛脚道人与画中人有五六分相似。”
狱卒回话时,马镛也看到了最后一行。
朱富最后一次见到跛脚道人,是在城南赌场,因是修道之人,格外引人注目。
这个以他人灾劫修道的家伙,竟连犬夷人制做人皮鼓的事都掺了一手,真是不放过任何一次机会。
马镛当即下令:“陆瑶,你点上二三十人,乔装打扮一番,赶去城南赌场,打听此人消息……小心行事,切勿走漏消息。”
石一山一怔,几个同级缉妖使也纷纷转头,望向被道录大人亲口点将的陆瑶。
陆瑶则是躬身接过马镛递来的印信,应了一声,便领命而去,除了微红的耳根,看不出一丝突然被委以重任的激动。
马镛看着她沉稳的背影,心里更是满意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