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微怔,虽然不知道为何谈神医如此笃定,但她既然不说,自然有她的道理。

大家都没有异议,跟着她向太阳的反方向走去。

路上龚道判问鱼妙萝:“你是怎么发现,山氏家主不该姓司徒的?我们对这个问题的思考,似乎都被某种神秘力量遮蔽了。”

鱼妙萝摊开空荡荡的手心:“谈神医斩断的蟾蜍舌头,从我手中凭空消失了,给我的感觉,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取走了这样东西。”

龚道判回忆了一番刚才的十二只蟾蜍,面色微动:“那十二只蟾蜍中,没有一个舌头残缺的,我们却都没有发现异常。”

“就好像,有人把这个念头也从我们脑中取走了。”墨者殷婵转过头,看向鱼妙萝。

后者一点头:“正是如此。”

吕神婆、书生梅棠身体一震,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镖师宋刚挠了挠头,走到梅棠身旁问他:“这又能说明什么?”

梅棠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说明对手的法术,与偷盗有关,他不仅能偷走实物,还能偷走我们的念头!”

宋刚倒吸一口凉气:“原来如此!竟有这么可怕的法术?”

表面并不惊讶的医女·李昼心里暗想:原来如此!遇到神偷了!

梅棠拍了拍宋刚后背:“以后也得自己学着自己思考啊,鱼大人都把饭喂到你嘴边了,你竟然还一窍不通。”

宋刚憨笑道:“我是个粗人,自然比不上谈神医与诸位大人。”

殷婵替宋刚说话:“也不能怪宋镖师,他可能压根没有产生任何想法,又怎么可能察觉得到别人会偷走自己的念头呢?”

宋刚沉思:“殷姑娘说得倒也没错。”

鱼妙萝佩服地看了眼宋刚:“宋镖师能安安稳稳活到现在,可见功夫还是很不错的。”

脑子不好用,自然只能靠功夫厉害了。

宋刚道:“实不相瞒,某走镖时确实杀过不少剪径的贼人,有时候一趟镖赚不了几个钱,某就放出话,说这趟镖藏了价值千金的宝贝,吸引那些响马强盗来抢,某便趁机从他们身上搜刮些财货补贴。”

梅棠、殷婵欲言又止。

鱼妙萝看了眼自家道判大人:“以前妖怪没这么多的时候,我们缉妖司也会缉拿些杀人放火的凶徒赚赚外快……”

宋刚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在官府的人面前说了什么。

殷婵再次替他说话:“鱼大人,这算自首吧,回头判轻一点,看在一起下过地府的份上。”

鱼妙萝看了看满脸紧张的宋刚,笑着说:“好说。”

李昼心里总觉得怪怪的,这群人一直在调侃宋刚,可她怎么觉得有被冒犯到呢?

一定不是她的问题。

现在可是很严肃地降妖伏魔呢,不可以打打闹闹。

正要让大家跳过这个话题,余光忽然看到前方一片葱郁,医女·李昼抬起头,看到了两座呈拥抱姿态的青山。

半妖·李昼与医女·李昼共享视野,恍然大悟地想,怪不得今天这么多愁善感。

原来,真的要回家了。

这是昔日的青丘啊。

吕神婆用满是白翳的眼睛扫了眼两座青山,面色渐渐凝重:“这里以前有山吗?”

“没有。”鱼妙萝和殷婵异口同声地说。

“看那里。”龚道判的绯色衣袍扬起,众人顺着她目光望去,只见半山腰上,一个头发蓬乱、看不清面孔的乞丐,正歪着头,居高临下地打量他们。

难道此人就是司徒晦?

龚道判反应极快,法剑一瞬间出鞘,身形已往半山腰掠去。

然而下一刻,歪着头的乞丐像抽走了骨头的烂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