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这宅子似乎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布景布得漂亮,屋子里采光却这么差。
“常大人,恕草民未能远迎。”何氏家主低沉的声音,在昏暗的屋子里响起,声音嗡嗡震动,极其古怪。
常御史迟疑了一瞬,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但下一刻,又忽略了这种感觉。他从怀中取出圣旨,向京城方向拱了拱手:“陛下欲征召何氏善治水者,治理本次水患,何老可有推荐人选?”
“仙芝是族里御水术用得最好的孩子。”坐在主座上的何氏家主,依然没有挪动身体。
常御史侧头看了看躬立一旁的何仙芝,后者抬起头,嘴角微扬,语气欢喜:“夫椒城积水清理、沟渠疏浚,均已至尾声,其余一十七县,亦受水灾,既有天子谕旨,某即刻启程,去往邻县救灾。”
她一边说,一边神态雀跃地伸出手,接走了常御史捧着的圣旨。
没有推诿,没有刁难,没有得寸进尺,何氏非常主动地承担了治水的责任。
常御史本该高兴的,看到何仙芝迫不及待地出了门,他也确实微笑着点了点头。
可不知怎么,他心底深处,依然掠过了一丝不安与焦虑。
何仙芝走后,何氏家主便沉默下来,黑乎乎的厅堂只能听见他咕嘟、咕嘟喝茶的声音。
常御史端起下人奉上的茶碗,刚揭开茶盖,忽然感觉到腰间被烫了下。
他喝茶的动作一顿,几乎从座上跳起,手缓缓摸上发烫的物件,昏昏沉沉的大脑被烫得一个激灵,见到何仙芝后所有不对劲的地方,都在脑中一 魊洺:????????.?????? 一浮现出来。
这时,他再看四周,哪还有心思调侃这屋子采光,窗外阳光明媚,何以一点光都照不进这厅堂?
无声无息的下人们,为何连呼吸声都无法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