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蛇都安然无恙，一个个吐着信子脑袋探出传送的旋涡，看上去无辜极了。

季星松了一口气，看样子他在暗罗星所经历的果然都还没来得及发生。

没有倒戈相向，没有血流成河，没有这些蛇托着他的尸体苦苦向上……

不对，等等！

季星脸色瞬间苍白，全身的血液在这一刻凝滞。

那副尸体明明不是他的，他只是透过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目睹了未来的不幸。

事实是在启明和夜神拥有绝对的作战自由后，他脱离了机甲，踏进深不可测的旋涡，想要一探究竟。

季星呼吸急促，摊开双手，迫切地想要印证心中的猜想。

指尖留下微微红肿，果然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破，早已不再往外冒出血珠。

浓郁的幽香萦绕鼻尖始终挥散不去，甚至越来越刺激难闻，季星木讷地翻出藏在脖间的项链。

“不是这个，不对……”

季星确定那不是错觉，之前一定有什么东西缠着他的腰身，把他送到了这里。

他心下闪过一丝惊喜道：“差一点就忽略了，我曾经见过的，见过泽诺那条金色的蛇尾。”

迷雾散去，季星眼前豁然开朗，一道短促的笑声在耳边轻轻挠过。

“什么都骗不过你。”

“本来想如母亲对我所做的一样，给你催眠一个美好的记忆，可是我贪心地想要把自已也加入进去。”

泽诺已经不在乎自已形象，不管是苍老的面目还是可怖的蛇尾，全部展露在季星面前。

连Alpha信息素都没能收得住。

季星连眼睛都不敢眨，生怕又是什么幻觉。

他冲上去按住对方正在大股往外流血的伤口。

命中的是心脏的位置。

季星破口大骂道：“你个混蛋玩意到底做了什么！”

遮挡眼睛的布条飘向空中，泽诺从模糊的视线中分辨季星的样貌。

哪怕身体热量在流逝，泽诺语出惊人道：“我要是真的选择迷失在这里，你会欢天喜地会推开门拥抱我，亲吻我，摆出暧昧的姿势邀请我吗？”

“我们每一天都待在房间里不出来，在遥远的地方还有一场精心准备的婚礼等着我们。”

那扇门不仅是对季星布下的局，也是泽诺与怪物之间进行的博弈。

他无比厌恶这双眼睛，带来了诸多不幸，同时却给予了他强大的与之抗衡的能力。

季星无暇搞清楚泽诺是怎么做到阻止怪物继续入侵暗罗星。

“别说话了，我们回暗罗星。”

“只要穿过这个旋涡，雷泰他们应该就在上面，你很快就能得到治疗。”

他抱起面目全非的泽诺，还没走两步就摔了个狼狈。

一时无名之火无处发泄，季星怎么也没想到他费尽所有的力气蓄起最后的攻击，虽然连怪物的皮毛都无法伤到，但可以轻易击穿一个人的心脏。

季星迷茫道：“为什么？你是不是在报复我？”

为什么有人可以纠缠十年、二十年、百年，他们却连眼下的时间都所剩无几。

“我已经看到你白发的样子，这次就别蓄长了，好好养养会恢复的。”

泽诺知道季星只要有机会就会拼死一搏，所以他先一步摄入了大量的药物，把精神力消耗的负担大部分揽在了自已身上。

泽诺把目光落在对方身上，要费上功夫才能定睛。

没在浅发里面的狐耳无精打采低垂着，因为颜色相近轮廓模糊。

他垂垂老矣，而季星少年白了头。

可见在他献出了精神力之后季星孤立无援又吃了不少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