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星在与它暗中较劲道：“你和泽诺到底达成了什么约定？”

它只有人影的轮廓，看不清任何细节，像是隐没在黑雾里。

“他说愿意交出全部的力量供我支配，只为让我带你顺利离开。”

“主人，你现在不能真正运用这副机甲，但总有一天你会变得强大，所以到那时也不迟。”

“原来泽诺是这样想的？”

“连他也觉得我比不上那个季星，所以到死都不愿意答应我。”

“他不是自诩深情吗？我还以为他有多爱那个叫季星的！”

“他还欠了我一条命，以为这样我就不找他算账了？老子做鬼都不放过他！”

智能体又一次出现片刻故障，而这次季星看得更加明显。

季星冷不丁伸手抓住那团黑影，明显感觉到阻力，下一瞬却扑了空。

“还是你在撒谎。”

话锋一转，季星眼神凌厉。

内部所有的防御系统一齐响起警报，火红的光亮染红对方一半的脸庞。

“阿星，你又不听话了，出发前你答应过量力而为。”

环境忽明忽暗，信号灯频频闪烁，那虚拟的黑影在逐渐化作实体。

那是一张几乎完美的脸，轮廓线条硬朗，皮肤重返光滑。

“你是……”季星指尖触及到一丝冰冷。

“不用担心我，我向它献祭了灵魂，只能以这种形式而存在，只是没想到还是让你察觉出来了。”

“我会永远信服你，永远陪伴你，所以回去吧阿星。”

季星不依不饶道：“回去？不如你告诉我回哪里去？”

“当然是回帝国，先把那乱立的墓碑推掉，然后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那里很漂亮长满了花草。”

季星审视着那张脸，蓝色的眼睛闪过波光，细节无可挑剔，连声音已经在竭力复刻过往的温柔。

“你不会以为我是季星吧？没有人会庆幸你这副样子活着，我只感觉到可怕。”

对方的身形明显一滞。

“出发前我给泽诺了一瓶蓝色的药，你知道我想的是什么吗？”

“我们之间如果有一个人天赋异禀，那个人也应该是泽诺。”

“我不是让他苟活，是要他战到最后。”

空中气流强势颠簸，尖锐的警报声到达顶点，这场精神上的博弈最终一锤定音。

“所以你根本就不是泽诺。”

“他宁愿献出生命也要推动两具机甲的融合，让我全心全意操控机甲没有后顾之忧。”

智能体原本凝成的形态开始不稳定，脸上出现无数皴裂的块状。

“我们都活着不好吗？难道你要看着我彻底灰飞烟灭？”

它拥有泽诺的面孔，泽诺的声音，却露出前所未有的可怜模样。

季星目不斜视看着泽诺再次在他的面前再次消失。

他忘不了泽诺哪怕骤然苍老，骨子里依旧从容自若，一步一步踩在怪物的头顶。

“你也不是启明，不是夜神。”

“你只是一个依附他人的中枢，里面蕴藏着那块吸收能量的石头。”

黑影剧烈晃动，发出刺耳的电子音：“是什么时候被发现的……还差一点就能彻底格式化那两个家伙。”

“你很聪明极力模仿泽诺编出那套天衣无缝的说辞，只可惜你永远不可能理解人类的复杂情感，也无法和驾驶者建立真正的联系。”

“把启明它们放出来，把泽诺用性命换来的主动权交还给我！”

季星红着眼睛，血丝布满整个眼球，精神力阈值陡然飙升。

与机甲连接的大脑像是被千斤重的锤子碾压，每个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