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不是来时思绪万千心慌意乱的季星，他宁愿做王子右手披荆斩棘的利剑，左手牢不可破的盾。

这是他无上的荣耀。

*

返航的途中，季星把收到匿名消息的事情告诉了泽诺。

泽诺无言盯着他，季星当做没看见。

“你不用以为我因为两则莫名其妙的消息就信以为真铤而走险。事实上我还要感谢它们让我提前有了些准备，不至于打个措手不及。”

他要是最后几天才发现不对，恐怕连改造启明都来不及，只能单枪匹马闯进来。

泽诺不知道他该不该庆幸，因为按照他所想季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但好在人现在平安待在他的身边。

泽诺神情缓和下来，向季星分析当前的局势。

“有人在蠢蠢欲动，我没有让军团来这里损兵折将而是派往了尼古星，是因为动荡带来的战火波及甚广，稳固既有政权远比辞旧推新代价小得多。”

季星冷脸追问道：“那要是你丧命于此呢？”

“帝国的陛下只有一个，所有人的重心自然在那边，戴里克还有你的父亲他们会控制下来那边的局面。”

“此番成功了未来几十年都不会再有叛乱，这是最小的损失。”

最小的损失就是可能会失去一个王子，而后自然还会有新的继承人出现。

见季星这副同仇敌忾的模样，泽诺安抚道：“既然他们打算动手了，精力肯定放在尼古星，只不过抽出一丝心思想要解决后患。”

“不会这么容易就便宜了他们，更何况还有你在。”

泽诺不是不相信季星，只是害怕他受到伤害，但显然他的担忧对于季星来说成为了束缚。

季星不喜欢也不需要这些无形之中限制他的东西，因此他会格外注意这一点，他尊重别人的选择不会强加自已的所愿。

一次次的分别从来不会做出挽留，哪怕前路凶险季星也只是用他的方式默默伴在左右。

泽诺抓住他的手腕，“两年前因为我的天真把后背交给了别人，我以为我能带着无辜之人突出重围，事实却给了我重重一击。”

泽诺失之交臂的试炼是一场巨大的人性考验，他遇到了一百个死刑犯。

一开始他独来独往剿灭外来的虫兽入侵，到后来那些人为了活下来开始齐心协力共御外敌，他们听从他的调度，攀附于他的强大，寄希望于他能够带来生还的可能。

最后死的死伤的伤，只剩下的不到二十来人。

“等我出去一趟回来那些人都跪着求我，我以为他们是乞求自已能够活命，结果十几个人中推出来一个七八岁的小孩。”

“其他人争先自我了断，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我带着小孩走了出去。他说他害怕得腿软，我就将后背亮给了他，而后等待我的却是冰冷的猎刀。”

“我并不知道他们接到了只有一人可以活命的旨意，其中包括了我。”

没有人可以近泽诺的身，他毫无防备接触的那个孩子，最后还是被他拼着一口气带了回去。

因为那时的他气势汹汹要质问那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关于那段致命疤痕的过往，季星心下了然，他闭上眼睛道：“最后那个孩子还是死了对吧。”

“他是死囚的后代，也是一个无辜稚嫩的孩子，杀的第一个人还是我，而我活了下来他就必须死。”

“我为我的心慈手软买单，直到现在都还在为此赎罪。”

就像克兰所说的，这里不需要仁慈的君主，只要一个杀伐果断让人畏惧的存在。

“如果你因此而改变的话，今天就不可能只有我和你在这里。”季星的声音无比沉着。

面对那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