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星的脚步都放轻了许多。

杰森目光扫过来，季星却不敢与其对视，只是低低唤了一声“教官”。

杰森弱弱道：“季星，你不是被抓走了？”

“他从急救中脱离危险还没躺几天呢，说不了多少话，你的情况还是我和他聊天告知的。”

卡罗琳见季星呆愣着，直觉气氛不对，还没继续开口，就见季星单膝跪在杰森床前。

“对不起杰森教官，我根本不是一个值得你救的人。”

他到现在都只是一个引起各方注意的被看管监视的怪物。

杰森嘴角向下，他并不想看到季星这副样子。

“我是救我的学生，却救不了每一个学生，我以前还说你是意气用事的逞强好胜之人，而你却可以挽救下一船的人。”

“所以你应该明白，没有什么值不值得，我是在为自已的行为买单。”

两个人看起来苦大仇深的，卡罗琳都懵了，“不是有病的治病，没病的意思意思带点东西过来看望，怎么搞得跟谁辜负了谁似的？”

杰森不小心牵扯到伤口，忍不住咳了一声。

季星紧张地看过来，“教官……”

杰森还没平复下来，卡罗琳无奈道：“你别把学生吓着，没死就赶紧给我站起来，天天躺着给你招待舒服了是吧！”

“站起来？教官不是残废了吗？”季星突然捕捉到了好消息。

“他这样躺着和残废有什么区别？”

无力反驳的杰森：“……”

卡罗琳算是明白了，没经过事的孩子就是容易被这些生死困扰。

“难怪你看起来要哭鼻子的样子。他又不是没遇到过比这个更危急的时候，以前眼球掉了还要捡起来往前冲。”

“只是以后没办法待在军校当教官，彻底退役了。”

季星突然眼前明朗了起来，至少杰森教官还能站起来好好生活，至于当不了教官这件事。

在和他们闲聊了一会儿之后，季星踏出病房来了句，“杰森教官，你当教官真的很要命，就当是放过了以后的孩子。”

哪怕走远了，房间外还是传来了卡罗琳的无情嘲笑声。

*

了却一桩心事，季星也没忘了接下来要做什么。

他带着人来见了这家医院的老院长，那位杵着拐杖戴眼镜的白胡子老头。

季星的重点怀疑对象，他年事已高，又拥有这个医院最大的权限，看季星的眼神慈爱中暗含着某种深意。

但季星确实在已有的记忆里搜寻到了他的身影，他在过去会耐心疏导自已因为住院而压抑烦闷的心理问题。

那是他曾经一声声唤过院长爷爷的人，而在此之后他毫无印象。

院长办公室的大门被季星不客气地暴力破开，那位老院长像是受到惊吓突然抬头。

老院长反应慢一拍道：“小……小少爷？”

当季星意识到也许罪魁祸首就在他的身边，是他擦身而过的或是对他嘘寒问暖的人，他的内心不可遏制地涌来一股冲动。

季星控制住对方的肩膀，而对方看起来毫无反击之力。

他恶狠狠道：“是你干的吗？你就是w医生吧！”

“我住院的那两年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面对质问老院长拨了拨眼镜，仔细端详起季星长大了的模样。

季星眼神仇视也不说话，像是在等他如何狡辩。

不久之后，他欣慰又无奈道：“是我做的，你的家人们都非常信任我，自从接手你的精神力缺陷问题之后，我暗中对你进行了长达两年的基因改造。”

漫长的岁月给他的眉眼镀上了柔和的细纹，他就这样语气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