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仪娘娘身体不适,想提前回去。”

这名脸色苍白,鬓发汗湿的宫妃,正是刚有三个月身孕的韩婉仪。

话未说完,只见她裙角洇出赤红的血色来。宸明帝向前一倾,马皇后已惊叫出声:“快,快先扶到屏风后,再唤医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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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娘娘这些时日很注意身子,连走动串门都没有过。除了前几日,宝安公主登门,说了很久的话,就那日开始不舒服的。”

紧接着,韩婉仪虚弱的声音从屏风背后传出来:“香茅,不要乱说。”

大殿那张巨大的六折屏风后,有香炉、软榻,可供贵人休息,韩婉仪满头是汗地靠在塌上,在她裙上淌下来的一道蜿蜒血痕如红蛇,吓得陪护她的陈嫔花容失色。

李玹望着寿喜,寿喜摇摇头。李焕与萧云如对视一眼,都去看陆华亭,陆华亭酒杯悬在唇边,一脸莫名,表明此事他并不知情。

这是一件没人知道怎么回事的突发事件。

宸明帝一挥手,丝竹停止,殿中一时诡异的安静。

最煎熬的莫过于杨芙:韩婉仪算是宫中唯一与她沾亲的人,不帮她也罢了,她全然没想到韩婉仪会突然针对她!

蓦地,她回想起那个雨天,群青把狸奴抱走,叫她去陈德妃殿中避雨。若她真的去了,就不能去韩婉仪那里拜会了……

一瞬间,她反应过来:那日,群青提醒过她。

可是,可是当日她求胜心切,还是走向了韩婉仪的宫殿……杨芙心中顿时乱了,悔意骤生。

来给韩婉仪看诊的,是个年迈的女医官,一直负责韩婉仪的身体,她向圣人一拜,走入屏风后。

过了好一会儿,她回禀道:“回圣人、娘娘,婉仪娘娘这是堕胎之兆,微臣已施针用药,婉仪娘娘需要暂时躺着,不得挪动。”

马皇后凝眸:“保得住?”

“微臣……微臣尽力。”医官的语气没任何底气。

马皇后连连叹息:“到底怎么弄的呢?”

“婉仪娘娘体格瘦弱,又常呕吐吃不下饭,臣嘱咐过要饮食清淡,开窗透气;此次不适,约莫是哪位贵人用的熏香太重,又含雪兰香,以致娘娘眩晕,久不能安睡,胎儿损减。”

香茅:“那日宝安公主一进门,奴婢便闻见她身上香气浓郁,可公主偏要关门关窗,屏退左右。我们娘娘性情温婉,母家又承过公主母妃的恩,不顾奴婢的劝阻,顺从宝安公主,一定是那日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