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润了润笔,吩咐道:“取酒来,不要温。”
群青去冰鉴里取来的,果然是最易醉人的太禧白。
李玹余光看着她拿酒靠近案边,眼中有几分冷意。
谁知看见群青以一种不甚熟练的姿势,极为小心地向玉盏里斟酒,倒了浅浅一个杯底便立刻收住。
“倒完了?”等了半晌,李玹觑着这杯底,“你在戏耍本宫?”
“奴婢不敢。是夜间饮冰酒容易头风,不能多饮。”群青斟酌道。
“你又知道本宫会头风?”李玹一把抓过酒盏,就着群青的手强行倒满一杯。
群青急道:“殿下万一头风发作在这里,要追究奴婢的责任。”
李玹刚灌进去的酒一下子咳呛了。
群青立刻展开披帛,那银红色绢匹在灯下艳如夏花,准确无误挡在奏疏上方,未使一滴酒液喷溅在纸上。
确认这点时,她飞速扫了一眼奏折,只见半句话“困于延英殿……等西蕃战报……”
第一次有人不顾太子,先护奏折的,李玹陡然变脸:“滚到旁边去。”
群青迅速站回墙边,手心已汗湿。
李玹垂眸望着翻开的奏疏,半晌没有说话,很显然,他也意识到了方才她可能做了什么,脸色很不好看。
但他却没有发作,过了一会儿,淡淡地指着近前的一支地灯道:“这只灯晃眼,移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