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带她去何处。

客栈向外,的确没有其他东西,只有一片石溪。水声渐近,林木葱茏,月照溪上,照出银白的色泽,在夜中看来,如同仙境。

许久不见这样的野趣,群青鬓边发丝被带着湿气的山间风吹起,心情也疏阔起来。陆华亭刚要开口,她已提起裙摆踩入水中:“我们去对岸,别惊动客栈中的人。”

她平衡能力极强,在水中石上行走不难,眼看快到对岸,群青却脚下一滑,踩进了间隙,身旁人蓦地箍住她的腰,将她稳住。

见她站稳,陆华亭方才松了手指:“娘子,石上有青苔,小心。”

群青停了停:“你走得这样稳。”

陆华亭无谓道:“走得多了便走得稳了,这种水涧,我担着两个桶也过得去。”

群青看了他一眼,只看见他月光下的侧脸,此人高冠束发,锦衣加身,自初见起,言行举止,无不风姿绰约。很难想象他曾经挑着扁担,行走在这溪间。

这厢陆华亭已蹲下去,捡起一块石头在地上打磨,突然“砰”地斜掷进水中,旋即用手在水中一捞,抓出一条比手掌略大的灰鱼。

群青看得一怔。

这便是捉鱼之技?

陆华亭已一手挽起衣袖,一手拍晕鱼头,以匕首娴熟地褪鳞,再划开鱼腹,一手利落将内脏拽出,在水中清洗干净。

群青看着他修长手指上的血在水中晕散,将目光转向溪水:“这是行军时学的?”

陆华亭把几条鱼在树枝上串好:“征战在外,多少得有些点活命本事。总得让娘子吃饱。”

不多时,烤鱼架在了架上。群青看着陆华亭坐在地上烤鱼,有一种极其荒诞的感觉。

他二人似乎脱离了大明宫的束缚,挣脱了官阶和身份,在这间隙里喘了口气。

陆华亭只听见窸窣响声,抬眼见群青坐在石上,背对他散下长发,不由一怔:“你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