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青放开他,冷道:“已不是宫女,谁还随身带针线。”
陆华亭正在整衣领,脚步和人声忽地又闯进来。群青只觉他微凉的手指掐住她的后颈,直将她虚拢在怀里,以身形遮挡。
外人看来,不过是陆华亭背对他们,站在书架当中:“狷素。”
“长史,此人无状,说是太子示下巡宫,见属下守在门口,非得进来探看,我看失礼是假,打探长史行踪才是真。”狷素的声音响了起来,气息不稳,显然已交过手。
那侍卫首领慌忙告罪离开。
黄香草气息中,群青只听陆华亭冷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娘子的把柄还在某手中,真到不得已时,某不会留情。因此娘子想做什么,直接做便是,某不介意。”
群青挣开他,手上捏着文书,是方才她借机从他袖中抽出的。东西拿到手,她转身便走。
“娘子。”陆华亭又自身后叫住她,群青回头,陆华亭从袖中取出那把没有箭镞的箭,递给她。既要从这枚冷箭入手,箭对她来说,亦是重要证物。
群青拿过箭,陆华亭却并不松手,拉锯间,黑眸含笑,似在专注地等她回答:“娘子不会对某留情吧?”
群青的双眸清澈:“不会。”
陆华亭便是一笑,光艳夺目,像放心了一般,松开手。
然而群青走到木架旁,却从袖中取出一物放在木架旁,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去。
陆华亭眸中笑意微敛,凝成了一片茫然的黑。待狷素进来,便见他手指捏着一团针线。狷素道:“这怎么有针线啊?”
陆华亭没有应答,却将袖子挽起来,望着手臂上一线血迹,不知在想什么。方才群青抽出文书,划破了他的手臂。
群青走过树丛,才拿指间触了下后颈,无言以对,不知方才陆华亭使了多大的力气,只怕是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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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辰,李玹都会在东宫办公。群青并未直接回吕妃宫中,而是去了清宣阁。
那扇熟悉的门一打开,阿姜看到群青,眼睛和嘴巴一起张大了。群青冲她笑了笑,阿姜尖叫一声,狂奔进宫:“揽月,揽月姐姐,你看谁回来了!”
片刻后,揽月疾奔出门,一把抱住群青。群青正要说话,揽月的手拍了拍她的后背,哽咽道:“没关系,男人多得是,日后还有更好的,你切莫伤怀,人没事就好了。”
群青方才想起自己是被芳歇夺银抛弃,又被太子抢抓回宫的形象,抿住了弯起的唇,与揽月一起进了内殿。
下个月,便是太子妃和燕王侧妃的册封礼。内殿当中,铺陈着尚服局送来的册封吉服,若蝉正在以针线改制,望见群青,惊得站了起来,眼圈红了:“姐姐!”
郑知意抛下书,跑过来拉住了群青的手,她又长高了些,黑亮的眼中盛满关切,见群青行礼,她用力攥住群青的手腕:“你为何要与我拘礼!”
群青没想到郑知意没有责怪之意,心中泛出浅浅的愧疚,她望着郑知意:“臣一直不敢来看太子妃,便是因为没能出宫,辜负了太子妃之意。”
“那是李玹的错,又不是你的错。你都这样惨了,还管别人!”郑知意引她坐下,将桌案上满盘的葡萄柑橘推给她。
群青望着地上吉服,不禁问:“太子妃与太子之间近来如何?”
郑知意说:“和以前一样。前些日子,我还问他,要不要圆房,毕竟燕王妃都已有孕。他反过来问我,愿不愿圆房。我便道,我随便,反正我只消躺着就是了,应该不需我动。他听完,一言不发,下床批折子去了。”
未料她竟将此事大喇喇说出来,殿中顿时一片沉默。
群青想了想,道:“太子妃,下个便是册封礼了,你若是不快活,便说明,我当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