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伫明知他是故意,冷道:“还不将劣琴换下去。”

文娘匆匆来抱琴。那悬垂的红纱却被群青哗啦掀开。

她径直走到桌案边,对着神色各异的几人俯身行礼:“普通舞曲非奴擅长,请做剑舞,给大人们一观。”

陆华亭一怔,看向群青,群青的眼珠往窗外转了转。

这意思是:追兵来了,就在窗下,只能提前行动,没有谈判的时间了。

群青随即抬眼观察崔伫,崔伫果然死死盯住她的面孔。他的脸颊抽搐一下,却并未出言反对,她便知道她赌对了。

秦尚书觉得不妥,忙看向宁远将军和陆华亭。只听哗啦一响,宁远将军叫一声“干什么”,他年纪大了,一时不防,竟叫陆华亭抽出他身配的刀。

陆华亭已将刀掷远在桌案上:“某还没看过人舞剑,宁远将军这里有刀,恰好看个新鲜。”

宁远将军:“崔老板!”

“崔某楼里的娘子,宁远将军有什么不信任?”崔伫却望着群青一笑,有怀念之意,“我也好多年不曾看人舞剑了。”

反正群青要死,死之前,看看她舞剑的样子倒也无妨。

群青佩服陆华亭应变之能,她方才贸然提前了行动,厢房内唯一一把刀,已送到了她手中。

正要摸刀,陆华亭以两指按住,看向她,眸光如春风:“刀剑无眼,娘子小心,别伤了人。”

“奴退到薄纱之后舞刀。”果然还是不全信她,群青一笑,“绝不会误伤长史。”

观察到她神情镇静,陆华亭松开手。

宁远将军见群青拿刀尚有些吃力,眼底有几分轻蔑。若是她胆敢做什么,这细细的胳膊和腿,他一下便能夺过刀,反割破她的脖子。

群青笑了笑,袖子凌厉地飞起,刀在袖间来回穿梭,如惊鸿照影,哪还有方才吃力的样子。

宁远将军神情微变,这女子会武并不令人意外,但这招式怎么如此阴险?就好像……近身暗杀。

刚想至此处,风近了面,眼前一暗。耳边一声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