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自给了他一只云雀,叫他犹豫不决时发信问她。

苏润只以为自己是她的下属,就差将公主府上下里外、日常都透给她,群青只解闷时看。

“丹阳公主今日召两名男琵琶乐伎,叫某随侍,某因不会祝酒,被公主叱骂。”

“丹阳公主叫某献舞,某宁死不做此妖媚之举,被公主叱骂、罚俸。”

“丹阳公主今日再度责骂某,盖因某不与其他家令一起饮酒。母亲与阿姐有言在先,某滴酒不沾,实在无法。”

群青一张张看过去,只觉陆华亭把苏润送到丹阳公主那处,确实太过阴损。好在苏润还算顽强,尚能忍耐。

丹阳公主倒也出乎她意料。群青本以为她在韬光养晦,难道被圣人削了兵权,便彻底一蹶不振了?

“近日孟观楼上门,今晨丹阳公主褪去衣物,躺于矮榻,叫某作画。此举非人也,无奈公主诏令威逼,实不知道如何应对,求助于娘子。”

看到今日这条,群青蓦地挺起了身子,提笔写道:“且慢,宁愿被罚,不要行事。”

此前也不过是饮酒、跳舞,丹阳公主应该不会突然作如此荒谬之事,只怕是为刺激孟观楼,将苏润做了筏子。

她将迅速将蜡丸揉好,放在窗棂下的凹槽内。

心中那事也有了计较。

刺杀是南楚细作所为,她不过是递出消息的环节,消息又经过重重的传递,谁知道她才是源头。就算能查到,想必那时她也已然出宫。

既然有一个手不沾血地杀死李焕的机会,这一世,她仍然愿意尝试。

冷凝的仇恨,在胸中沉下又浮起,群青神情提笔,在灯下一笔一划写道:动、手。

蜡丸被无声地抛在草丛当中。

这时,窗棂下发出了细微的响动,群青后脊一凉,还以为被人发现,蓦地推开窗户,险些撞上揽月的脸,她的神情有几分躲闪。

“你在窗外干什么,何不进门?”群青的眼神柔软下来,心中的神经却未曾松懈。

她偏殿窗外这片树木茂盛的草丛,里面常常藏着蜡丸。

那蜡丸,此时正被无知无觉的揽月踩在绣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