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到时候,也还不够信任,不留余地,一不小心便是无法挽回,虽然他并不知道何时才能时机已至。

两人都失了分寸,不由得喘着粗气调整。无论是言语的交锋,还是势均力敌的互相逼迫,都已经到了临界点。

林寂还保持着原先的动作,他禁锢着陆萧白,实际上陆萧白也禁锢着他。

他们谁也无法打破这层禁锢,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可在禁锢之下,又无法不被对方吸引。正是这样强势又移不开目光的感觉,如同曼陀罗,美丽迷人,有毒又有瘾。

林寂突然如法炮制挑起陆萧白的下巴,一字一顿道:

“陆萧白,你真的很厉害。”

这是他两辈子,生平头一次对其心悦诚服。

陆萧白长呼出一口气:“你也不遑多让。”

林寂放开手,陆萧白以为他总算冷静了,正要推开时,对方又突然抱住他。

林寂把头埋在他的肩头,闷闷道:“你既然看得这么明白了,也只有我能给你这样的感觉。”

他顿了顿:“那师兄的眼里,为何不能只看到我一人?”

陆萧白:“???”

林寂松开他,这次是真的退后几步,眼眸低垂摆出一副乖巧的模样,“就算不能只看到我,也要先看到我。”

“以后师兄做想做的任何事,尽管来找我,不要第一个找别人。”

否则,他会难过的。

林寂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颊很快红透,可他想了想又不后悔。

他总算想明白一件事,无论是爱是恨,陆萧白是他心里独一无二,无法取代的人。

林寂踌躇半晌,没有多做解释,转身率先走了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陆萧白扶着案台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他从余容伯母那里,得知林寂的一件往事。

其实这辈子未重逢前,上辈子的一生过去,这对母子的关系并不好。

余容伯母看起来对旁人很和善,却对她的儿子十分苛刻过。

林寂年幼时,林琅和余容恩爱无比,如胶似漆,一家三口和和乐乐。父母对孩子十分疼爱,却也只有那几年。

林琅死后,余容就变了。

因为林寂少不更事时十分娇气,有一段时间特别想要一件东西,每日都缠着爹爹要。

可能是他爹作为寻宝大家,拿给儿子的玩具都样样不凡,林寂看中的东西也不容易买到。

林琅从外面回来前,刚认完字的阿寂特地写了一封信,问爹爹能不能给他带回来。

出远门给家人带礼物似乎是约定俗成的惯例,林琅经常在外面,对妻儿的愧疚便是不能长伴他们。

于是林琅各处辗转去给儿子买他想要的小玩意,却在半路遭劫匪丧命。

余容给丈夫整理遗容时发现了这封信,她认为如果林琅没有去做这件不在计划之外的事,或是早或是晚,说不定就不会遇到劫匪,也不会死。

一个痛失丈夫的妻子疯狂责怪自己的儿子,她是对是错呢?外人难以评价。

或许她只是太痛苦需要一个发泄口,用侥幸的心情,去逃避不幸的现实。

林寂那时能记事,也能明白大体事理了。

杀害林琅的劫匪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可林寂也受到了刺激,他曾经刻苦读书,想考功名的志向都是真的。

刚好余容也不想自己的儿子走父亲老路,专门请各名师严厉教导他,不许他再从商。

三叔林钰能放他们折腾,也是因为这对孤儿寡母对家产和生意似乎真的毫无心思。

余容肯教,肯督促林寂,却偏偏过不去心里的坎儿,不肯亲近林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