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新到的地方比别处热许多,根本不需要热水,还是洗冷水更容易醒神。
陆萧白靠在柱子边等待,旁观许久,终于忍不住开口:“阿寂,你究竟要洗几次?”
林寂正十分投入地抄水洗脸,没注意身后动静,突然听到陆萧白的声音双手一抖,盆摔了,水泼了一地。
盆在地上翻了个面,声音清脆,是个好盆。
陆萧白似乎感觉到林寂的身躯瞬间僵硬,半晌才把盆捡起来,动作比平时迟钝了许多。
陆萧白看不过去,上前接过盆清洗干净,“你好了就别杵在这儿,挡到我晒太阳。”
良久,林寂嗯了一声,转身回屋,步伐比以前缓慢许多。
陆萧白奇怪地回头看了一眼,“你怎么了?”
林寂连忙道:“我没事!”说罢加快步伐,不想让对方看到他脸上不正常的红晕。
陆萧白:“?”
过后,两人坐在一起。
林寂脸上毫无表情,甚至有点过于严肃了,“我跟你说一件事。”
陆萧白剥花生壳的手一顿,看向他:“你说。”
林寂:“离开故地后,我梦中困厄已散,以后咱们便不必住在一处。”
是散了,只不过又做了别的梦。
陆萧白:“……”
所以?这事有必要郑重其事跟他讲吗?他还以为怎么了!
陆萧白难得不知该怎么回,好像不必回,可对方看上去又很认真在说,最后他只好道:“随你。你觉得可以就行。”
也罢,其实两个男人有点挤了……是不太方便。
林寂垂眸:“多谢。”
陆萧白:“……不客气。”
顿了顿,陆萧白挠挠脖子,表示去叫小二送早饭过来,实际上是被尬走了。
林寂坐在原处看杯中茶水,半晌闭眼。
……他是不是疯了?
两人在各处的城中游览尽兴后,又嫌城中喧闹,朝小镇山村游览。
陆萧白体内的灵力已经可以支撑他御剑,如今他不必挤阿寂的剑了。
陆萧白一向飞得高,目视前方看着云层,从不低头俯视山川。负手仰头,一派傲然从容,的确很有逼王的范儿。
一路走一路游,慢慢靠近培风门的方向。
陆萧白怡然自得,却发现林寂最近越发有些奇怪。
前不久是老盯着他看,最近又看都不看他一眼。
说话不对视,加上一张刻意摆出来的臭脸,给人一种蔑视对方的感觉。
陆萧白不禁回想自己是不是哪里得罪到他?可思来想去也没有啊!他们最近也没有矛盾。
傍晚,两人落地途径一处村落,他们本来只想借个宿,正好碰上村里即将办喜事,村民们热情邀请他们参加。
陆萧白:“来的早不如来得巧,阿寂,你觉得呢?”
林寂:“也好。”
“……”怎么觉得阿寂最近甚至寡言了许多?就跟刚入门那两年一样,对他爱搭不理。
陆萧白目视远方,想到什么心里咯噔一声。
难道是离培风门近了,他又想起在遗迹里发生的事了?
这些日子,两人都没有再提起遗迹未解决的问题,没有再争辩请来的“神”是谁。
陆萧白也知道,他不应该当做若无其事,含混过去。他最近也在思索该如何徐徐图之,才能让林寂慢慢接受。
可能也是他下意识觉得此事难解,便不愿提起,故意拖延。
是不是阿寂一直在等他主动坦白,哪怕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他心里过不去。
陆萧白心里的愉悦冲散许多,转而被愁难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