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还在,至少说明他昏迷时没有被人搜过身,没有被搜过身,外人便会以为他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他相信此刻的自己足够柔弱,能轻易骗过这个屠户,让他对自己放下戒备与警惕。
那屠户果然没把一个弱女子放在眼里,他见她挣扎也不上前干涉,只磨着刀,说:“别费劲了,你以为你能从我手中逃脱?”
他拿起那把磨得发亮的砍骨刀,刻意在云子玑眼前晃了晃:“这刀,从前杀猪,现在杀人。你老实些,否则就在你身上见见血。”
云子玑:“......”
他发现这绳子绑得并不紧,他一边小幅度地挣开绳子,一边弱声道:“皇城脚下,你就不怕官府的人找上来?”
屠户呵了一声:“这种勾当就是官府带头教我们做的,他们还能贼喊抓贼?大头的钱都落进那些官老爷手里,我们这些人,也只是分点皮毛维持生计而已。”
他走到那具尸体前,手中的刀在上方比了比:“新帝登基后,边境的抚恤金是越来越多了,他们只说死要见尸,没说要见全尸,所以一只手一只脚都能算是一个人,只要我的刀工过关,这个叫吴迁的士兵,就能抵成五条命,双手双脚各算一条命,主干再算一条命,不过这头是不能要的。”
他隐在暗处,阴森森地告诉云子玑:“头要是在,会被人认出来的。”
云子玑一阵恶寒,冷声道:“为你们这群蝼蚁而死,是前线士兵的悲哀。”
屠户:“杀他的又不是我,是西狄人,我只不过是让他这具肉身发挥最大的价值罢了。”
他洋洋自得:“我引以为豪的刀工,能让他死得贵一些。”
他专心打量起尸体的肌肉走向,模仿着西狄人的刀势,要让裂口足够完美,让外人相信这只手就是断在战场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