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要的是自身武力强大，而不是他人提供的庇佑。避难所能护他一时，难道能护他一世？”百里沧摇着破蒲扇说，“你还是年轻，没有我这个老东西会看人。”

席衡撇嘴，“真去了碧华峰，我还能什么都不教他？目光短浅。如果只是单纯提供一个避难所，等到他恢复记忆那天，我还能活？”

“他未必会把你如何。小的那个就说不准了。”百里沧突然从躺椅里欠起身，“不对，那小子怎么还没找到剑？不该在他刚来流光宗就能彼此感应吗？再不济，离得近总能感应到。他来这里多次，一次都没触发过？”

“不是很懂。”席衡摇头，“这种事，也不能主动干预。”

“说是这么说……”百里沧沉吟，“还是得上点心。我可不想再看他们折腾十世了。好歹在你我的地盘，能承受范围内，能扭转的尽量扭转……”

席衡离开小院时，低声嘟哝：“说的倒是轻巧。”

百里沧不怕天谴，敢把原本收的是日焘龄，学剑法的也是日焘龄的发展方向，改成教另外一个。

天知道这样的变动会引发什么连锁反应，居然还有脸说“我可不想再看他们折腾十世了”这种话，要不是席衡让人去凡间盯着，依老头儿胡作非为的尿性，俩人这会儿还在凡间杀来杀去呢！

不过既然人已经到修仙界来了，去凡间的人也该尽早召回来。

席衡记下这件事，绕去另一个院子，想看看百里沧“新徒弟”的修炼效果。

意外的，瞿宁没在练剑，而是在磨剑。

嗯？等会儿。

席衡看见瞿宁坐在小河边的石头上，用另一块大鹅卵石当磨刀石，卷起袖子，拿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铁剑，正耐心地一点点磨去剑身上沉重的锈。

那把剑的剑柄花纹繁复，一颗硕大的宝石本该熠熠生辉，不知为何黯淡无光，剑身不算很宽，却很长，磨起来很费劲。没有看到剑鞘，锈成这样，估计有剑鞘也很难插回去。

越看，席衡越觉得剑熟悉，眉头皱的越紧，绝对在那里见过。

他猛地浑身一抖，反应过来，这正是他刚刚和百里沧说起的剑啊！

本该是主人第一代本命法器的驱魔剑，一柄可令万千妖魔伏诛、整个修仙界闻之色变的神兵利器，为什么会落在瞿宁手里？！

哪里出错了，还是他和百里沧忽略了什么关键点？

瞿宁抬手擦汗，被站在河对面直勾勾盯着自已的席衡吓了一跳。

他干笑两声掩饰尴尬，“长老每次来都悄无声息，晚辈完全没有察觉。”

席衡目光凝重地看着他手里的剑，“这是哪里来的？”

瞿宁：“……前边树林里捡的。”

席衡：“为何磨它？”

瞿宁：“呃……觉得洗出来说不定能用，晚辈学剑术恰好缺一把趁手的剑，打算凑活用。”

席衡从河对岸瞬移到他身旁，朝他伸手，“给我。”

瞿宁看了看剑，再看了看席衡，乖乖递出去，有些忐忑地问：“长老，这剑是有什么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

问题大了！

席衡拿到剑的时候就感觉到，本该沉睡于剑身中的强大剑灵消失了。

他没有觉察到驱魔剑有被暴力破坏，或者遭受毁灭性打击的痕迹，单纯的没了剑灵，连一丝气息都探查不到。

驱魔剑之所以厉害，正是因为剑灵认日焘龄为主，之后人剑合一，互相滋养彼此实力，相辅相成，日渐强大。

席衡本打算用其他的剑把驱魔剑从瞿宁手上换走，然后物归原主，想办法交给日焘龄，可现在剑灵莫名其妙消失，驱魔剑变成一块废铁，给了日焘龄也毫无作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