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林子并非人迹罕至,地洞也算不上深,铁剑四周没有任何隐藏伪装的阵法或结界。
这么说吧,哪怕是头猪掉下来,也能看到这把剑。
所以瞿宁事后回想,这把莫名其妙被他毁了的生锈铁剑未必是什么大机缘,毕竟以日焘龄的强盛气运,高低得是惊天地泣鬼神的神兵,才能配得上他。
那把铁剑可能只是一个目前来说对他而言很合适的兵器,没了就没了,还有下一个等着。
这么一想,瞿宁的心情又不是那么畅快了。
如果日焘龄拿不到,但他可以拿,拿了还能用,那才是皆大欢喜的事情。
日焘龄对没法吃到鱼还害得瞿宁莫名摔了一跤这件事耿耿于怀,在小院里磨磨蹭蹭了一中午,吃过午饭后被瞿宁强行撵了回去。
走之前他不放心地问:“叔叔,你会去碧华峰吗?”
“还不知道,再说吧。”瞿宁敷衍地挥挥手。
日焘龄一步三回头,“如果你决定了,一定要先告诉我啊!”
“行行行。”
日焘龄对他这副随意态度很不放心,打定主意回去后多和师兄师姐们交流,看看碧华峰的整体氛围怎么样,如果存在霸凌或类似的恶劣行为,那必不能让叔叔踏入这种虎穴。
这聒噪家伙走了,瞿宁才静下心来认真思考要不要去碧华峰的事。
去的话,好处是显而易见的。首先有金丹长老的噱头在,流光宗里金丹以下的弟子不再敢把他怎么样,除非是有强硬后台、犯了事儿连金丹长老也不敢怎么样的家伙。其次作为书籍整理员,他可以翻阅藏书馆里所有书籍,不用再让日焘龄去帮他借。
不去的理由也充分。他对席衡一无所知,对方无缘无故多次出手相助,实在有违常理。如果是因为席衡从他身上看到了崔致武看不到的价值,也打算像崔致武对日焘龄那样用他养蛊呢?日焘龄的担忧不是全无道理。
可话说回来,如果他拒绝席衡了,其他人知道后会不会变本加厉、肆无忌惮的找上门来为非作歹?
瞿宁琢磨着这事儿,习惯性灌了壶酒,签到似的往屋后的森林走去,完成每日送酒任务。
以往他来,邻居的院门紧闭,“外宗弟子和狗不得入内”的牌子明晃晃挂着,空葫芦挂在牌子旁边,他换下葫芦就走了。
今天却反常,院门是开着的,穿着浆洗发白大袍子的老头儿睡在院子里的躺椅上,一把破蒲扇盖住脸,晒着太阳睡得正香。
对方好不容易肯开门露面了,当然得打声招呼。
瞿宁敲了两下门,百里沧头也不抬,声音从蒲扇后传出来,“把酒放桌上。”
瞿宁走进去,“前辈怎么称呼?”
“你写的信我看了,字太丑。”对方答非所问。
瞿宁致力于练武报仇,能认得字就不错了,实在不能要求更多。
“晚辈得空多练练。”瞿宁谦逊地回答。
“我不认得你,席衡也不认得,你不用乱猜了。”对方的每一句话之间都不挨着,没头没尾的,难得瞿宁能听懂到底在说什么。
瞿宁心想,这老爷子直呼席衡大名,语气像在叫一个普通小辈,说明之前对他的猜测没有错,他的确是流光宗扫地僧,至于为什么住在这灵气最稀薄的地方,平日里不见外人,可能有特别的原因。
百里沧说:“碧华峰那地方不见得比这里好,你想去可以,不去也行。”
瞿宁吃惊,他刚从碧华峰回来没多久,对方怎么知道的这个事?
他斟酌着说:“眼下晚辈没有自保能力,又不能随意乱走,我不出去见人,却拦不住别人来见我。如果去了碧华峰,可以免除这些麻烦。而且听说席衡长老藏书颇多,晚辈或许能从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