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焘龄哪还能呆得住,拿出崔致武给他的最好的丹药贿赂一位师兄,让他帮忙解除结界,溜出来后火速往小院奔去。

偏僻小屋发生的事,轻松传遍流光宗。流光宗发生的事,却轻易传不到偏僻小屋来。

从昏迷中醒来的瞿宁摸着自已被接好的骨头,颇感气虚地从床上爬起来,扶着墙壁前院后院找了一圈,黑衣金丹长老早已不知去向,小院只有他一个人,要不是还保持着四个肇事者留下的凌乱,之前的一切恍惚是他做的一个噩梦。

他先去厨房给自已弄了点吃的,体力恢复些了才着手整理院子,检查摔坏的东西。能修修,不能修的劈了当柴烧。

这期间瞿宁一直没想明白金丹长老帮自已的原因。

他有种莫名的感觉:金丹长老认识他。或者说算不上认识,但是见过他。

这份感觉毫无缘由,所以是他重伤后产生的错觉也极有可能。

他的伤虽然被治好,身体的底子却更虚了,忙了一会儿甚至感觉连站立都困难。地是扫不成了,瞿宁打算给邻居送了酒,回屋打坐调息。

他这个身体要是再不练练,想办法自救,恐怕不等下一波找麻烦的人上门,自已就先嗝屁了。

瞿宁揭开酒坛子,敏锐地发现量不对。

他俯身检查,坛子没漏;四下探寻,没有小灵兽闯进来偷喝的痕迹。

少的不多,大概满满一葫芦的样子。

瞿宁:“……”

他想了想,回卧房写了封信,和一整葫芦的酒一起,送到邻居老爷爷门口。

先前身体好,沿着河边走,尚能承受稀薄灵气。被四人肇事者打了一顿,连河边的灵气都受不了了,一步一喘花了老长时间走过去,再花更长的时间走回来,只觉头晕眼花,眼冒金星,往床上一倒,紧接着就不省人事了。

黑沉的一觉。

黑暗像一条长河,整个淹没了他,瞿宁有种要溺死在河里,再也醒不过来的感觉。

但是有人在河边哭,不是呜呜咽咽的那种哭法,而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震得人惊心动魄。

光哭不算,还往河里尿尿,延绵不绝,把冰冷的河水尿得温热。

瞿宁:“……”

他就是真成溺死水鬼,也在这河里待不下去了。

瞿宁挣扎着想从被“污染”的河里爬出来,挣扎着挣扎着,把自已挣扎醒了。

哭得恨不得响彻天下、以及在河里撒尿的罪魁祸首不是别个,正是瘟神日焘龄。

不过瞿宁在梦里感觉到的温热并不来自于排泄液体,而是日焘龄拧干热帕子,敷在他的脸上和手上。

小瘟神的眼睛肿得和青蛙似的,这回看到瞿宁醒来,反常的不嚎啕大哭了,而是定定地看着他,要把他刻进眼睛里似的。

这模样一看就是已经知道全部详情了。

瞿宁被他看的心里发怵,勉强撑着要坐起来,“你什么时候来的?我睡了多久?”

这一动弹,他才发觉自已浑身上下都是冰凉的,只有被日焘龄帕子敷着的地方有点热乎气。

这家伙……不会是以为自已要死了才这么伤心欲绝的吧?

瞿宁勉强坐着靠在床头,声音干哑,“你不是被崔前辈关起来了吗,怎么还能过来?”

“我偷溜的。”日焘龄吸了吸鼻子,嗓子比瞿宁还哑。他拿走帕子,放进一旁的盆里浸透热水,拧干后继续敷在瞿宁手背上。

瞿宁把帕子抓过来,“崔前辈就是因为你偷溜来找我才把你关起来,你不思悔改,还顶风作案,不怕他给你更严重的责罚?”

“随便他怎么着都行,我只要你好好的。”日焘龄说。

“你这家伙……”瞿宁拧他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