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腔里沸腾,将自?己越烧越烫。
好可惜啊,自?己没能看到他意气风发的样子。
白映川沉默了很?久,又说:“他接受采访的时候说过,终身不婚。”
姜若棠仰起头,这一次眼泪再?也承受不住向下滑落。
他想起了陆归帆冒着风雪赶来?医院看他的风尘仆仆,想起他满世?界去找他想吃的东西,想起他们挤在狭小的医院病床上,陆归帆对他描述着自?己脑海中设计的解决火箭热失控问题的电池装置……
他们之间在一起的时光只有高中的三年还?有那最后?的日子,比起陆归帆的人生来?说其?实太过短暂,按道理不会留下什么刻骨铭心的印记。
但姜若棠却忍不住地幻想,陆归帆的终身不婚大概不是把研究当成?生活的全部吧……他是不是也曾经超越友情?的界限,很?深很?深地喜欢过自?己呢?
“姜若棠,那到底是梦?还?是在另一个世?界里曾经发生过的事?”白映川的喉咙哽的厉害。
他害怕那个答案,却又必须要从姜若棠那里得到答案。
姜若棠站了起来?,抹开了脸上的泪水,因为?他不想让陆归帆担心。
“纠结那个没有意义了,毕竟,你?活在这里。”
白映川的声音发颤:“你?怎么一点都不好奇,我在那个世?界里怎样了?”
姜若棠回答道:“这有什么可好奇的?林成?栋父子的雪球越滚越大,这个大雪球裂开的时候,白月只能被压死在这场雪崩里。至于?你?,没有反抗他们父子的勇气,那就只能承担后?果。”
无论他有多么美好的皮囊,一旦触及这个社?会的逆鳞,就只有一个下场。
当姜若棠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白映川忽然又问:“我是不是完了?”
此刻的白映川,经历了太久的惶恐和孤独,脸上的伤痕,未来?的前途,都只有他自?己能承担。
但他还?是本能地相信姜若棠,如果姜若棠判他死刑,他就尘埃落定,对自?己盖棺定论。
“你?完不完,难道不是该看你?自?己吗?有一点你?猜对了,就是等你?脱离了林成?栋之后?,我并不会捧你?,世?界这么大,机会自?己把握。我没有摆弄提线木偶的兴趣。都是浴火,有的人被烧成?了渣渣,有的人重?生冲天。白映川,不想被灰烬烫伤就得飞起来?。我也想知道,你?有没有能让我看得起你?的一天。”
说完,姜若棠就推开门出去了。
那一刻,白映川确定了,对于?姜若棠来?说,那个梦是真实的。
越是真实,就越是残酷,鲜血淋漓到让白映川无法呼吸。
他知道,姜若棠永远不会喜欢自?己。
谁会钟情?于?一个懦弱自?私的小丑呢?
忽然之间,脸上的伤还?有未知的前途都无所谓了,原来?姜若棠一直看不起他吗?
白映川咬着牙槽,因为?用力忍耐,全身的骨骼都在颤抖。
这是他短暂又光鲜的人生里,第一次痛苦到难以自?抑。
姜若棠走出了病房的门,经纪人虞姐赶紧迎了上来?,不知道她说了什么,听在姜若棠的耳朵里就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他的眼睛搜索着陆归帆的存在,但是病房外的长椅上没有看见?他。
姜若棠快步走了起来?,焦急地寻找着他,心中疯狂涌动的情?绪涌向那个人。
直到去了走廊尽头,才看见?陆归帆站在窗前,背对着他,正在和宋老师讲电话。
下一秒,姜若棠就冲了过去,不管陆归帆会有怎样的反应,他一把抱住了对方,将自?己的脸紧紧贴在对方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