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1 / 1)

穷途末路,仓皇逃窜。

她哪受得了。

他明白了。沉迷名利场,浮沉在金钱漩?涡的女人,一旦上岸,她的情爰,凶猛至极,?是孤注一掷的,是令人绝望的。

关彦庭落荒而逃。

他承担不起,病入膏肓的程霖,那声声?啼血的控诉。

关彦庭拥有两世。

一世狼狈,一世风光。

或者说。

一世寂寞。一世情动。

这一切,取决于他相遇程霖。

他记得。

张猛调查东三省仕途风流轶闻的那个黄?昏。

他拆了档案袋,他的岁月,便在那一刻,

轰然越轨。

他修剪圆润的指甲剥弄着纸张边缘,二?八年华,桃之天天,女子秀发若隐若现,站在?金碧辉煌的厅堂,流光溢彩的霓虹恍惚笼罩?她面容,朱唇黛眉,碧蓝长裙,她妖娆莞尔,?干娇百媚的姑娘依偎着她,唯有她顾盼神?飞,风情万种。

仿佛他温习的诗词歌赋,画馆珍藏的秦?淮河畔的烟柳卷。

他翻转相片,指腹涂抹着褪色的小字,“?程霖。”

张猛说,"程霖非常不简单,东北权贵一?多半与她有染,为她拋妻弃子却被她戏耍的?不计其数,是硬茬子。"

压在她照片下的,是关彦庭最感兴趣?的,他意味深长描画男人的脸,“沈良州的金屋?藏娇,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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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时并未预料,他余生都将与程霖纠?缠,念念不忘,索而不得。

是他不甘割舍,是他执勘掠夺,是他渴?望长留,是他情根初种。

而不是她。

傅令武夫妇曾劝诫他,这样复杂贪婪、?做高官政客幕僚之宾的二奶,你娶了,自毀?前程。

他厌恶旁人指手画脚,干预他的抉择。

他弃了温润儒雅的盔甲,笃定维护她。

大梦过境,幡然醒悟。

他不爰她吗。

他的爰冷漠,他的爰自私,他的爰浅薄,

可他也非草木。

她像一束三月的暖阳,一簇四月的清

风。

她坏得透彻,坏得发指,坏得坦率,不加?掩饰。

她敢杀,敢闯,又揣着她的卑微,她一丝?残存的天真。

她毫无征兆的融化了他孤寂的前半生,?吹开他寸草不生的枝桠与藤蒂。

她哪里好。

关彦庭不清楚。

大约她有着和他母亲相同的惨淡过往,?那双哀怨入骨的眼睛,他仓促铭记。此后漫?长光阴,刻在了脑海。

他不能救赎母亲,也不能救赎她吗。

他不信。

现在,他信了。

十二月份的北京,下了一场很大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