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着茶桌的果壳和水渍,“书记,他可信吗?”
“疑人不用?,?关彦庭从基层往上爬,一步步稳扎稳打,他在军区的威望口碑极佳,远胜过旁支的我,我费尽心机截胡,人招揽不到,反而走漏了风声,得不偿失,他要比我近水楼台。”
秘书说沈厅长也动过军区的脑筋?,?可关彦庭擅长藏拙,他捆紧马脚,我们再诱敌深入?,?也没有突破口。
提起祖宗,沈国安顿时讳莫如深?,?“良州和那群玩物丧志的官家子弟厮混?,?我一直瞧不上他,混账小子有什么出息。如今?,?是我错了?,?他能耐委实不小。”
秘书将秽物倒进垃圾桶?,?他扣住桶盖,探入茶杯清洗手指?,?“沈厅长的起点高,得益于您的权势?,?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您矗立牢,他才升得快?,?他不会自掘坟墓。”
沈国安吹拂着杯口悬荡的乌梅?,?“我领他下官海,浮沉高低在他自己。十年了。他为他母亲的死不肯原谅我。”
我倒茶的姿势一滞。
秘书唉声叹气?,?“作您的夫人?,?就要有容人之量?,?有视而不见的大慧?,?有体恤您的胸怀,夫人性情刚烈,她不能忍受,一旦您不满足她对婚姻的需求?,?她保不齐成为捅您的刀子。她不在世?,?沈家才长盛不衰,您是为大局。”
我不由自主攥紧了杯壁,果不其然?,?祖宗的母亲是被沈国安残杀的。
沈国安生性好色风流?,?自私毒辣,他太多不可告人的罪恶,枕边人知趣?,?相安无事,不知趣?,?斩草除根,毕竟她掌握最多,她的反噬,可以令沈国安千难万险堆砌的帝国砖瓦崩塌?,?灰飞烟灭。
我失神的工夫,寂静的回廊忽而爆发一阵骚乱,206包厢几名内地娱乐公司的老板打牌正打得热火朝天,被地动山摇的震感吓得破口大骂,叮叮咣咣的桌椅倒塌的巨响此起彼伏蔓延,吊灯也时明时暗的忽闪着。
我蹙眉打量紧闭的门扉,秃头心领神会,他拉开空隙,过道的灯也熄灭了?,?分不清是墙壁抑或窗框在炸裂,那声音折磨得耳膜发痒。
“发生什么。”
秃头拎出脖颈夹着的针孔对讲机,他喊六子?,?那边起先无人应答,是丝丝拉拉的噪音?,?大约持续了几分钟?,?六子气喘吁吁大叫,“癞哥?,?二楼的保险丝崩了?,?一楼总闸完好?,?有人蓄意破坏。咱二楼是大客户,玩得兴起闹故障?,?肯定找场子的麻烦。”
秃头龇牙咧嘴转圈,“妈的?,?活腻歪了?,?在豪哥地盘搞事!给我查,把人揪出来,老子剁了他鸡巴!”
他挂断对讲机?,?“嫂子?,?我下楼一趟,恐怕是葡京的马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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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玩过滤茶水的棉网?,?密密麻麻的孔捞着零散的白沫?,?“张世豪合作亨京?,?威尼斯人与葡京不睦?,?成吨的毒品在澳门落地生根,毒市初现雏形,安德森赚得盆满钵盈,葡京能放过我们才邪了。非友即敌?,?张世豪在东北一败涂地时?,?唯独葡京还愿意施以援手,虽然缩减了价码,但没断我们财路?,?而今东山再起?,?张世豪反目结梁,他不仁在前,葡京不义也只能兜着?,?别违背了江湖规矩。”
“我有分寸,小施惩戒?,?否则葡京没完没了,咱还做生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