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扬眉,“畏惧我什么。”
我坦荡直白,“畏惧您的权。”
沈国安思索片刻,“除了这个呢。”
我望着茶盏的描金花纹,“无权?,?就是百姓,有再多的钱,也要向权妥协,向势力低头,那还怕什么,难道我没长眼睛鼻子嘴吗?”
他哈哈大笑,“很干脆,这样的话我平常听不到。”
沈国安兴致愈发浓厚,我当他面儿故作失手碰摔茶杯,东倒西歪洒净了水,他抽几张纸擦拭我烫得泛红的手背,也就势握住了我。
我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发觉我没抗拒?,?握得更大胆瓷实,另一手重新斟满一杯?,?“程霖,良州养在外面的女人?,?我基本都了解。闹出很多乱子?,?为这事我骂过他。你的聪明识大体,温柔美丽,委实很少见。”
我看着源源不断注入杯口的水流?,?“沈书记,我不是良家妇女?,?这点无须遮掩?,?您也清楚我底细。虎父无犬子,良州有您的风范?,?留下我,是因为我让他省心?,?能助他成事。您看三国?,?一定也熟悉历史。”
他和蔼含笑?,?安静听我说。
“历史上?,?唐玄宗夺了寿王妃杨玉环?,?闹出安史之乱,他落荒而逃?,?杨玉环死在马嵬坡。武则天入宫仅仅是才人时,根本不受宠?,?太子李治看中她,在唐太宗的后宫苟合?,?唐太宗知晓这件事,才临幸了武则天。我看书少,但是对唐朝的君主却很好奇。他们都是千古称颂的明君,偏偏做出糊涂事让后人笑话?,?幸好封建王朝的史官迫于天子威仪,不敢写得太详细,不然贞观之治也抹不掉臭名昭著。父亲抢儿子的女人,放在当今,即使称霸一方,无视伦理纲常,也必定会捅娄子。<a?href" "?target"bla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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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纯情无害看向沈国安,“沈书记,三国里有这样的故事吗?”
他眯眼,良久?,?主动松开了我的手。
脱离他粗糙掌心的霎那,我暗自长出一口气,躲躲闪闪,不如斩草除根,将危机一锅端,让他惦记着更麻烦。
装傻充愣没用,我不揣两把刷子,混不到现在,反而吊得他心痒痒,聪明人做聪明事,沈国安也不希望小二的灾难重演?,?我比小二的道行高多了,何况祖宗的脾气他清楚?,?惹毛了就是一桩丑闻。
儿子抢老子的娘们儿,顶多算混蛋?,?老子睡儿子的马子?,?沈国安毁不起这份名誉。
茶喝过半,司机隔着门支会了声,关首长来了。
他人还未露面?,?干净低醇的嗓音先传来,“沈书记久等。”
门随即推开?,?关彦庭边笑边脱着军装?,?当他看到坐在沈国安左侧的我,唇边淡泊的笑意微凝?,?我的出现明显出乎他意料,而且颇具深意?,?他隔着一束金灿灿的夕阳霞光?,?注视这一幕许久?,?很快恢复平静。
“有女客。”
沈国安问你们没见过吗?
关彦庭轻声吩咐着警卫员?,?装没听见?,?沈国安兀自继续,“良州准备一起的?,?临时开会,把程霖送了来。”
关彦庭若无其事迈步到桌旁落座?,?自始至终也没看我,如同陌生?,?他半玩笑说,“望江楼今日很热闹。沈书记的车,也被张世豪堵住了吗?”
我掀开碟子,撬起瓶塞,为他们两人斟酒?,?沈国安说,“我恰好为这事找你。东北土匪横行霸道,他们猖獗得很,三司和军区,有义务携手解决。不出一年半载,张世豪的手,敢捅到官场了。”
关彦庭接过我递给他的酒,道了句多谢,放在鼻下嗅了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