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仔又敲门,问他怎么平息。
张世豪撅着我下巴,涂抹掉我流出的口水?,?“不理会。备车,去松原。”
他将我拦腰抱起?,?耐着性子整理好衣服?,?搂在怀中,直接坐上恭候在别墅外的防弹车。
他不许我离开?,?我也不扫兴,刚摆了他一道?,?他不怒是假的?,?再火上浇油?,?我便不是聪明而是蠢了。风月情欲的计谋?,?吊着他不给吃无所谓?,?他还觉得有意思,享受慢慢驯服的过程?,?有些原则的事,闹僵则没好处?,?黑白两道的权贵,随便跺一跺脚?,?踩死猎物轻而易举。
张世豪带我去哪儿,我乖乖听话就是了,他既然不放我,势必有把握祖宗今晚回不来。
林柏祥在松原有一家赌场?,?几百平的规模,地痞瘪三儿聚集地,外观是商场的车库,规规矩矩的,里面是成百上千的赌徒,昏天黑地的,无非是迷惑条子和群众。
此行目的地,正是这家赌场,防弹奔驰无声无息泊在路边?,?二筒拉开车门,护送张世豪下车,他单臂拥着我,我四处环顾,二筒了解我的顾虑,他笑眯眯说,“程小姐别担忧,这边没有沈良洲认识的人。”
不认识祖宗,自然不认识我,我稍稍安心,张世豪深更半夜亲自跑一趟外省?,?我猜十有八九约见王庆龙,货和他有无关联我不知?,?最起码,他清楚内幕?,?也知道抢夺的路线。
十几名马仔趾高气扬闯进赌场大门?,?每个角落都是一片热火朝天,这个时辰赌得正凶,谁也未曾发现涌入一股杀气。
二筒格外机灵瞧张世豪?,?他斜叼着烟卷,站在惨白的光柱下?,?不言不语?,?片刻后放风的马仔急匆匆赶回,压低嗓音?,?“豪哥,附近没条子?,?也没有埋伏的马仔。”
张世豪吐出一团烟雾?,?浓呛之气熏得眯眼?,?他阴森森开腔?,?“还他妈等什么。”
二筒一声令下?,?“砸。”
马仔兵分四路,东南西北包抄?,?顷刻掀翻了赌厅的桌子,扑克牌与堆积成山的钞票噼里啪啦满天飞?,?赌徒拍案而起,跳过倒塌的方桌骂骂咧咧嚎?,?还有输红了眼的,趴在地上哈哈大笑捡钱,二筒指着吵闹最厉害的几个流氓,“场子惹了豪哥?,?哪个不服气的,过来大点声骂。”
赌场三教九流,乱归乱,道上混终归是有见识的,二筒抖落这一嗓子,所有人皆闭口不言,如同按了静止键,收得干脆极了,他们一阵面面相觑?,?非常审时度势,丢掉手里攥着的牌,溜墙根儿出了大门。
马仔开道,将我们引去走廊尽头的一间赌坊。
二流子底儿薄,玩不大,赌厅里输几千撑死了,大人物财力雄厚,请进独门的高端赌坊,漂亮荷官陪着,精致洋酒哄着,纸醉金迷?,?乱花渐欲,押注翻番儿?,?五倍的,十倍的?,?甩一把几万?,?一夜输百十来万的,大场子有得是。
赌坊内码了一桌麻将,王庆龙坐北朝南?,?侧脸对着门,快胡牌了?,?其余三方是林柏祥其他场子的管事儿?,?看见张世豪进屋,提醒王庆龙人到了。
王庆龙曾与祖宗正面单挑?,?对我不过一面之缘,他不记得我?,?目光只在我身上停留了一两秒?,?便移开投向张世豪。
一群人相继离开?,?他慢条斯理点了根烟?,?屋内光线很足?,?显得凶相更凶,冷面更冷。
他压着怒火?,?“张老板,你这号人物?,?的确难见,可我足足等了五天?,?你连招呼也不打,未免太不拿我当回事了。”
马仔恭敬拉动椅子,侍奉张世豪落座,他轻轻一揽?,?我坐在他腿间,他抱着我若无其事对王庆龙说,“事情多,你的帖子我没功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