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捏紧拳头,忽然萌生一个歹念?,?如果孩子不下来,文娴抗争我的筹码便没有了。借别人的手?,?令她胎死腹中?,?何尝不是冒险又奏效的办法。
这个念头蹿进脑海,吓得我差点从沙发翻下去。
不是因它恶毒,也不是因它残忍?,?而是太胆大妄为。祖宗身边只剩我自己,文娴丝毫的风吹草动?,?我都逃不过。
除非。
祖宗再纳新欢?,?让她做我的明枪。
新欢人选,必须拿捏在我手里。
我松开僵硬的五指?,?内心荒芜,一片麻木。
这一年来争宠?,?为留住祖宗?,?我无所不用其极?,?心一寸寸变得焦黑?,?坚硬?,?曾觉得黑道玩命的混子,简直是禽兽是魔鬼?,?原来逼到一定份儿上,你死我活?,?人性的自私,丑恶?,?都是一样的。
什么无辜,什么良知,狗屁也不算。
这场应酬,算是不欢而散?,?我们下一楼,在大厅内分道扬镳,我跟着祖宗去南街口,关彦庭的吉普停在北口,文娴的哥哥并未离开,他从自己的车内走下,关彦庭也不知是否没看见他,目不斜视迈下台阶直奔等候的司机,文娴的哥哥表情不善?,?走过去敬了军礼,“关参谋长。”
关彦庭这才驻足,回敬了一个军礼,“文团长也在。”
“军务方面有些棘手的情况找你聊聊。”
“哦。”关彦庭云淡风轻,“时间太晚,改日吧。”
他说罢要走,文娴的哥哥没有让开的意思,他气势极强,关彦庭掸了掸肩膀落的尘埃,“文团长,我们负责不是同一块领域。谈得到一处吗?”
文娴的哥哥腔调不阴不阳?,?压人一头,“军官领导层有些谣言?,?洁身自好的关首长,是不是该解释坦白一下。”
关彦庭不着痕迹拧眉?,?他思索了两秒?,?对司机吩咐跟上,两人同时坐进车中,并驾齐驱驶离长街。
祖宗不露声色观战了这场交锋?,?我别有深意说,“沈太太的哥哥真威风啊?,?他对你也是趾高气扬的吗。”
祖宗一言不发。
我心里暗笑?,?鳌拜因何而死,康熙看不惯他了?,?鳌拜也是这臭脾气。
当初急着疏通搭救祖宗,找米姐打听过关彦庭?,?她后来又给我点信息?,?是后台嘴里挖出的?,?关彦庭是副总参谋长?,?有调动指挥权?,?东三省一把手看中这一点,想收归麾下?,?到时不只仕途,军区也拿捏得死死地?,?彻底坐稳土皇帝宝座,遗憾关彦庭不识趣?,?他不肯为人所用,一把手准备铲除他。
如今瞧,土皇帝百分百是祖宗老子,而文娴的哥哥?,?正是他布下制约关彦庭的一颗棋子,甚至是搞垮关彦庭插手军队的利器。
这意味着文娴有无骨肉,在她哥哥利用价值丧失前,她都能坐牢沈太太的位置,对我来说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除掉孩子,她哥哥成为弃子那日,她休想利用血脉翻身。
我有了筹谋,心又空得慌?,?我缠着祖宗问他,这么多情妇,他最喜欢谁。
他喝多酒,吹了风,疲惫得很,不过还是耐着性子搂住我,在额头吻了吻,“你。”
“良州,永远是我吗?”
他沙哑嗯。
我死死抱紧他,“我爱你,没有谁比我更爱你。”
他禁不住闷笑,“发骚。”
他喜欢我骚?,?在他眼里,我所有的风情都是骚?,?骚得可人,骚得浪荡。
我说我只骚给你看。
月色温柔?,?长街流光。
祖宗阖上的眼皮颤了颤?,?我不懂他颤什么,他最终未曾回答我。
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