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1 / 2)

这座庄严而又轻佻,辉煌而又阴暗的城市。

他忽然想起那首诗。

《巴黎,1856》

“它们救不了你,无论是你的夜莺

你黄金的夜,还是你歌吟的花朵。”

……

林惊墨远远便看到停在街角的车,她跟工作人员说了去见朋友,此时车上只有她和司机。

她让司机停下,一步一步朝着街角走去。

今天晚上温度很低,程耀司伸手给她开门,背顶着冷风,车子里却暖烘烘,林惊墨一坐进去,他便牵住她的手,像一块软的冷玉。

“开车。”

他对司机吩咐了一句,将林惊墨还是冰凉凉的小手捧在一起搓了下。

手指有意无意摩挲她掌心早已没了痕迹的那一处,几天前,她也如今晚这般坐进他车里,清冽的双眼跟他对视,说:“程先生,我手疼。”

他真想努力无视掉那双眼睛。

但最终,就像虞晚说的那样,能收放自如,就不是喜欢了。

……

有一把刀悬在头顶,但这样的夜色这样的街道,林惊墨等死的觉悟忽然变得有点低。

她手心被他抚羽毛一样的力道弄得很痒,躲了躲,问道:“你怎么来了。”

程耀司说:“顺路。”

林惊墨刚才看的时候,这里就停着他一辆车,又往附近看看,也没有人跟着,道:“你怎么不带保镖?”

程耀司悠悠一笑:“担心我?”

林惊墨不知该说什么,只能点点头。

他笑意更深。

程耀司不知从哪里来的,现在看上去有点懒洋洋,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

她身上还穿着参加大秀的衣服,这牌子近两年走复古回潮,在19世纪末寻找灵感,衣服全都十足古典范儿,她选的是一件露肩挂脖衬衫和长裙,为了出挑,头上还配了一顶小礼帽,头发挽成复古盘头。

见他看自己,林惊墨一摸帽檐,“是不是很奇怪?”

“不奇怪,跟我们要去的地方很搭。”

林惊墨一愣:“我们去哪?”

“卢浮宫。”

……

今天闭馆后的卢浮宫有人包场夜游,四周人员早早清理完毕。

暖橘色的灯光,巨大的三角玻璃建筑和四周的古典恢弘相互辉映,有一种在时空下交错的美丽。

几个西装革履的工作人员接待了他们,林惊墨早见识过程耀司的财大气粗和各种特权,但此时,跟他一起两个人走在夜晚的卢浮宫里,仍有点恍然。

林惊墨对艺术类的所有研究,都出于或许可能需要报仇而恶补的知识,主观上来说,她其实并不太感兴趣,只不过,她必须承认,林惊墨纵一知半解,面对眼前浩瀚的艺术瑰宝,亦能感受到年华轮转留下的岁月印刻沉淀。

偌大的场馆只有他们两个人,脚步隐隐回声,林惊墨看了一眼头顶的彩绘,余光中,程耀司似乎在看她,不由得问道:“你怎么想到来这里?”

“之前晚上来过一次,比白天好逛。”他对巴黎印象不深,除了夜晚的卢浮宫,有一些记忆,想跟她分享。

程耀司带着林惊墨走过一段楼梯,一指不远处的雕塑:“你瞧。”

楼梯尽头,是失去头颅的胜利女神雕塑。

而在她之上,月光穿过穹顶巨大的天窗,数亿道光,流泻在雕塑上。

庄严肃穆残酷神圣。

“天堂地狱,皆在人间。”

林惊墨震在原地,在这瞬间,终于明白艺术的魅力。

两个人都静静的不说话,林惊墨走上前,看到雕塑上衣服褶皱,羽毛细节,鸡皮疙瘩半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