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桌走过来了,把菜单递了过去,陆时也就没再关注那一老一少,本来就说是要庆祝,俩人先要了一份装在细劲瓶里的鲜红的葡萄酒,然后开始研究起了菜单。
“碰见熟人了?你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卢希安问道。
“不用了,算不上认识,就有过一面之缘。”陆时看了一眼那个男孩,对卢希安说:“公司里没有年轻男孩勾搭你呀?”
“没有,回来后只有个别女孩不知趣地凑上来,在国外的时候倒是会有,还有次在香港出差遇到了不太一样的。”
“听你这语气,感觉还挺惋惜。”
“哪有,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香港遇到的怎么就不一样了?”
卢希安开始讲述不一样的缘故。
那次在香港出差,忙了好几个大夜,项目终于结束了,卢希安出门前没来得及换下衣服就被同事拉着来了酒吧。
酒吧舞池里挤满了人,他们舞动着白日里被封尘而生锈的四肢。吧台和包厢里是买醉的、寻求刺激的。
大伙都被一个人抓住眼球了。舞池里有一人化着精致的微醺妆容,黑色大波浪长发,黑色镂空蕾丝装……这些在大众印象里颇具女性特质的妆造都呈现在一个男性身上,总是不免接收到更多目光。作为一名跨性别者,阿丽既有男性的不羁肆意,又有女性的柔美娇怜。
卢希安靠坐在卡座上,穿着深色西装,身姿挺拔,双手插在裤兜里。同事们在舞池里胡乱扭动了一会,也回到卡座这边了。
往卡座走去,同事们与阿丽中间隔了两三个人,但阿丽一秒就能闻出他们喷的香水,有几个人用的是香奈儿蔚蓝,还有一个喷的是爱马仕大地,也瞥见了他们手腕上的名表。这群人就是今晚的猎物了。
阿丽有着自已的职业嗅觉,这些年来也接触了不少所谓的商业精英,总结起来就是:投行爱约炮,券商爱嫖娼,基金喜欢睡前台和销售,体制内容易和同事闹婚外恋,外资行和私募基金的同业对外围女的行情了如指掌。不过,阿丽也明白这些所谓的有钱人才有可能成为其潜在客户,因为这些人在性方面更愿意花钱去体验不一样的刺激和新鲜。
阿丽找准时机,拿着一杯鸡尾酒凑到了卢希安他们这伙人中,开始展现出卓尔不凡的社交艺术。
卢希安确实觉得阿丽美得很惊艳,至少在今天这个酒吧里是这样的,可能是好奇吧,也加入聊了起来,见识到了刚硬与柔美可以在同一人身上近乎同一时段内通过眼神和肢体展现出来。
一番交谈下来,大伙知道了阿丽是从河南农村过来的,最近半年香港做人妖生意,前几年在北京那边。因为没有钱继续做手术,阿丽只隆了胸部,但阿丽的生意也还行。
“我从小学起就开始对自已的性别感到困惑,我不理解为什么自已要剃短发,不能玩芭比娃娃。”
“做这个也不是很安全的,前一段时间还有一个姐妹被客人杀了,也不知道现在抓没抓到。”
对于未来的打算,阿丽很无奈,耸了耸肩膀,说道:“不做这个能怎么办呢,我打扮成这个样子,根本没有正经公司要的,大学毕业又能怎么样。以后吗,呵,没想过,走一步算一步喽。”
跨性别者通常是指一个人在心理上无法认同自已与生俱来的生理性别,相信自已应该属于另一种性别。有勇气在外形上做出改变的跨性别者,通常生活艰难。因为找工作时的形象与身份证上的性别不符,很多老板拒绝雇佣这样的员工。大部分人离开了老家,生活在思想较为开放的城市,以性工作为生,做自媒体也不少。
本来,阿丽今晚的最初目标是卢希安,就算是性交易,如果有选择权的话,大家都会选择最好看的吧。
可是交谈中,阿丽渐渐发现卢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