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小时真的很在意你,你别看他看上去没心没肺的,但也是个不容易的孩子,他从没有和其他人提过家里的事。”
“外婆,我会好好照顾小时的。”
“陆海华,也就是小时爸爸,那个喊着在一起一辈子的人,最后还是输给了时间,在小时七岁那年,他出轨了,小时妈妈经过一番挣扎,选择了原谅。可渐渐地陆海华习惯于通过冷暴力来解决问题,家里的所有东西他都分得一清二楚,你是你的,我是我的。一来二去,小时妈妈急了,一次大吵,言辞有点激烈,把他的杯子打碎了,他宁愿用碗喝水也不用小时妈妈的的杯子,对外人热情洋溢,转脸便冷若冰霜,对小时妈妈冷淡、疏远、漠不关心,不回应、拒绝沟通,且不给理由也不给答案,任由对方置身于巨大的不确定感中,焦虑、恐慌,甚至情绪崩溃,致使其在精神和心理上受到严重伤害……”
“后来呢?”
站在厨房门口的陆时突然接话,尽量让自已的语气听起来淡淡的:“后来,有次杭城市多地遭遇强降雨袭击,部分区域24小时降雨量超过300毫米,达到特大暴雨量级,接群众被困报警,救援大队派出消防救援力量。爸爸随队伍赶赴现场开展救援,援救援期间突遇山洪暴发,经多方全力搜救,14名消防员陆续获救,其中10人生命体征正常,3人经抢救无效牺牲,1人受伤,还有1人失联。爸爸作为班长,为了保护队员,被洪水冲击,后头部被撞到了崖下石头上,头部受伤极为严重,多处骨折,牙齿也碰掉了几颗。妈妈不离不弃,陪他走完了最后一程。我爸走后,我妈就把我丢给外婆,她离开杭城了,或许是找到了灵魂伴侣,或许是转型做了女强人,谁知道呢。反正从那之后就没露过面,倒是定期会给外婆给我准备的存折上打钱。”
陆时想着也去帮忙包粽子,大概在两人开始聊她爸妈的事的时候,他就站在厨房门外了,门留了个缝,谈话听得一清二楚。
三个人,面面相觑,周围的空气凝固了,外婆见状,开口道:“粽子包好了,现在放到锅里蒸,你们两个去看看电视吧,这里有我在就行。”
两个人离开厨房,坐在客厅沙发上,卢希安主动握着陆时的手,十指相扣,看着电视。
陆时把脑袋耷拉在卢希安的肩膀上,唇瓣微微张合,发出声音:“小时候,当妈妈读着《火车火车》,我会坐在她的后头摇着她肩膀,一辆欢快摇晃的火车这样嘻嘻哈哈的出发了;当她读着《小雨滴》,我会聆听音乐声中的雨声,发出天真而热切的声音,‘妈妈,我听到小雨滴在跳舞了,你听到了吗?’有天晚上,妈妈如往常一样,给我读诗,听着听着,突然我指着诗歌的题目《夜来了》说自已能按照这个题目创作一首诗。她鼓励我说出来,我随即念了出来,‘夜来了,星星走到我的床边,眼睛一眨一眨的,月亮姐姐盯了我一下,我有点害羞,月亮姐姐说,夜深了,该睡了,明天还要上学呢?’妈妈听后,给了我额前一个深深的吻作为鼓励……”
卢希安附身轻轻吻了下陆时的脸颊,安抚道:“想妈妈了?”
“还好。记忆中,妈妈读诗或跳舞时,爸爸则在一旁精心地捕捉镜头,而后一起分享相机里所记录的美好瞬间。可渐渐地,这些都没有了,有的是无休无止的吵架声和砸东西的声响。再后来,家里很安静,安静到可怕,只有狗声,没有人语。”
“没事,都过去了。”
“我早就慢慢接受了发生的一切,我太过渺小,我能做的就是顺应自然,积极地适应变化,积极地拥抱变化,保持一点点锋芒,这点锋芒能让我在必要时保护自已和外婆,不被他人欺负,我不能让外婆跟着我担心,外婆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卢希安听着这话,低头看着眼前这个人,思考了很久,极为认真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