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续吃饭过程中,展俊还专门给陆时他们这桌送了一大瓶可乐。
“你以前的学生?”
“嗯,这小子逃课可有一手了,猴精猴精的。”
此刻,陆时顿悟:教育就是,若他成不了花,就让他成草。
具体来说,在教育的征途中,教师们时常陷入一种误区。试想,强求每一位学生都依照千篇一律的标准化模式成长,硬性要求他们严守统一规定,这难道不是在自我为难吗?不少老师凭借自身一步一个脚印、十年寒窗苦读的经历,便理所当然地认定,学生们只要依循自已的成长轨迹前行,即便资质平平,也定能取得进步。可这终究只是他们一厢情愿的强制干预罢了。
从教育体制中跳脱出来后,或许是抛开了升学率等数据指标的压力,陆时觉得教育的真谛,应是放下妄想,以平常之心为肥料,用平等、包容的眼光看待学生,让他们能够挣脱束缚,顺应天性自由生长,而非让他们成为千篇一律、缺乏活力的工业制品。
或许,正因为睁开眼睛,看清了现实,陆时才会再次从校园这个局里出逃。
吃完东西,回去的路上,他们竟然碰到了杭城成人展。
杭城成人展是神秘且微妙的。它已举办了约二十年,它合情、合理、合法,整个产业的上中下游再到旁系的产品均有展出若是做个比喻,那便像是春风拂过一片撒满了种子的贫瘠大地,催生出了齐放的百花。
但现实中,有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阻挡着它的前行。使得这春风,注定只能在这一片小小的区域盘旋,一出圈,风便散了。
好奇心爆发的陆时拉着卢希安往会场走去。而当他们走进会场时,这里给陆时的第一感觉是有些粗放、狂野和露骨的。
这个会场就像是某些游戏常见的ld“八级大狂风”一样,将初次来访的人创得东倒西歪尤其是展会的第一层,那些最原始、最露骨的东西堂而皇之的摆放着。
陆时发现,当人们向着某个模特涌去、向着某些个猎奇物品涌去时,站在一旁的保安们,也忍不住将目光放过去。其中一些保安甚至混入人群之中,偷偷举起了手机。
陆时感到有些好笑,所以忍不住凑了上去,嬉皮笑脸地问这几位保安大哥是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些。
“嗯……”
他们几个有些沉默地点点头。历经至少四十五年风霜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了一丝害羞。
正当陆时为这一瞬间的反差而沾沾自喜时,其中一位大哥话锋一转,将话题直接拽回了他熟悉的领域。
“害,真有钱的才不来这地方。”
“我以前值班的小区,那些有钱人每天都领进来一个年轻姑娘,从来都不重样。”
沉默转移到了卢希安的身上。卢希安未曾预料到这些,感觉到一点点的不适应,于是对陆时说:“我们回去吧。”
“好。”
出了展会大门,陆时故意打趣卢希安:“谁叫你看着就是富贵样,保安大哥们眼光挺准呀。”
“还好意思说,都怪你,好奇非得进去看看。”
“就当长长见识嘛。”
……
现在两个人的相处,好像比那会读书时更自在、更舒服,更能去接纳不完美的彼此。
对此,陆时觉得那几年分开的痛苦没有白挨,让彼此更珍视;那次醴陵之行也没有白去。就是外婆过世后的那趟醴陵之行。
那次带着遗憾与外婆的心愿,去了趟她的故乡,千年瓷都醴陵。
在这个小城里隐藏着一股古老的力量,不同于平日里穿梭于高楼大厦之间的都市打工人,在这里,不少人放下了手中的高科技工具,转而探索一种完全不同的技艺锔瓷。
陆时与卢希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