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说道:“晚安,女孩。”
奥萝拉闭上了眼。
她是被一种闷在四肢上的黏腻感给惊醒的,提姆像一只水蛭一样吸在她的手上,他比奥萝拉要高,将奥萝拉的手抱在怀中侧躺着的时候脑袋还靠在了她的头顶,她能清晰地听到他清浅的呼吸声。
睡了一会稍微恢复了些理智的奥萝拉手脚并用才把手从他怀里面抽出来,有点麻,不过还可以接受。就是睡梦中的提姆对于热源突然抽离这件事似乎不太满意,他又往坐起来的奥萝拉的位置凑近了一点,似乎正努力逮捕着偷走他的热源的小偷。
奥萝拉甩给了他一个沙发上的靠垫。
她慢半拍地反应过来提姆这家伙和他们一样也被酒精打败了,不过他的酒品胜过一众妖魔鬼怪,除了醉酒后更粘人一些找不出差错。
太热了,她擦了一把头上冒出来的细汗,泰坦塔的空调开得有点高。
现在正是夏天,奥萝拉平时不开空调都睡不着。
这里需要空调的人并不多,有几个睡得像是死了一样,她看向身后的提姆。提姆的体温比她凉一点,平心而论,他贴在她身上的时候还是挺舒服的,就是两个人靠得太近,他触碰到她的皮肤被她身上的温度传染,奥萝拉的夏日冰凉贴上的温度上升了不少。
她的导师一般在她睡去后都会下线,平时只有2号会多停留一段时间,不过他从没让其他人发现这点。只要他不吭声,其他导师又没有奥萝拉的学徒系统可以看到别人的在线情况,他们便以为他也主动下线了。
奥萝拉看了眼时间,凌晨4点,这个时间就算是鬼也该休息了,哪怕是2号也不是全部由咖啡因构成的,所以她的导师在线栏那里空空如也。
昨晚发生了什么?她一边在推开厕所的门一边努力回忆着昨晚的情况,只是脑子里面的记忆呈现出来的形态相当碎片化,她就记得自己和神奇女孩蹦迪的时候不小心把一个玻璃杯从桌子上踢了下去,还有康纳的皮衣硌着她胸口疼……
康纳?皮衣?奥萝拉试图再从她的醉酒废墟中挖出点东西来,但不幸地没再找到更多线索。
解决完人生大事的她推开厕所的门,洗了把脸,嚼着口香糖回到了活动室。
奥萝拉从柜子里面取出毯子,给在地板上躺着的、在桌子上睡着的、在楼梯上趴着的其他人胡乱盖了上去。
然后她心安理得地把空调调低了几个度。
泰坦塔的夜晚很安静,在高科技堆砌出来的保密设施之中她听不到丝毫属于夏天的声音。虫鸣蛙叫似乎只存在于她的记忆之中,嘴巴里面的口香糖从左边跳到右边,恢复了大半精神的奥萝拉杵着下巴,坐在椅子上看向窗外的夜景。
不知过了多久,有一个高大的身影浮现在了她的身后。
看到那人的轮廓,奥萝拉一个前仰就是把头砸在桌子上,发出了咚的一声闷响,她有些懊悔自己的动作太大,但做都做了,现在想改也来不及。一不做二不休,她紧闭起双眼就是给身后那个神出鬼没的人表演安详的睡眠。
那人出现的时候悄无声息,她暗自祈求对方只是她喝多了后出现的幻觉,但谁喝多了会做这种半夜睡醒后一身冷汗的梦?
“不把口香糖吐了再睡吗?”
黑暗骑士的声音像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的月光那样,带着淡淡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