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宝德听出皇帝有责备宫里办事不利的意思,连忙告罪道:“陛下恕罪,倘若要安排完整的帝妃仪仗,还得往太后宫里调宫令女官,只怕要废些时间。”

这些事,本该月初就安排好,但彼时的湛缱根本不把云家放在眼里,因他是这般态度,太后那里便也开始敷衍。

“太后倒是很会揣度朕的心思。”

想也知道,前世湛尧篡位,燕太后一定是幕后最大的帮手。

看透了这一层,燕氏的那点虚伪母子情在湛缱眼里就显得格外可笑。

北微朝堂连着后宫,都是一团乱麻,孰善孰恶,孰忠孰奸,湛缱还未摸透。他唯一笃信的是,如今被他抱在怀中的云子玑,是这世间最纯粹干净之人。

他视他如珍宝,哪舍得让他再受一丝怠慢苦楚呢?

皇帝出宫,皇城中的臣子必须出门跪迎。

现在这群文臣武将就跪在街道两边,数道目光投射而来,云子玑十分不自在。

“陛下,您还是放我下来吧,这么多人看着呢。”

“朕就是要让他们看着。”湛缱道,“看谁日后还敢怠慢云家。”

“......”云子玑心中嘀咕,怠慢云家的带头人不是您自己吗?

湛缱登基这半年来,云家简直就是个活靶子,是个长嘴的官员都能弹劾几句。

湛缱削云家的权也从不手软,当皇帝的拿云家做板上鱼肉,做臣子的自然人人都争着做落井下石的刀。

云子玑在心中暴打了湛缱几拳,面上还是一脸无辜贤良。

“陛下手不酸吗?微臣可不轻。”

湛缱忽然驻足,垂眸看了一眼怀中人,低笑一声:“轻得跟朵云似的。”

云子玑:“??!”

不等他反驳,湛缱的手掌放在云子玑的太阳穴处,轻轻一按,把云子玑倔强的上半身按进了自己怀中。

云子玑的耳朵便贴在了湛缱的心口。

他听到一阵擂鼓般的心跳声这臭皇帝在激动个什么啊?!

湛缱怕他冷,还特地把龙袍给他拉严实了。

龙袍带着湛缱的体温,烘着云子玑冻得恶寒的身体,他被暖得昏昏沉沉,妥协一般歪在湛缱怀里。

湛缱垂眸,看到云子玑枕着自己的心口,眼睛微阖,昏昏欲睡。

怕惊着他入睡,湛缱便走得更缓更慢些。

待进了北宫,湛缱才想起来问:“帝妃的宫殿安排在哪里?”

张宝德犹豫着开口:“是...南束宫。”

湛缱拧眉,南束宫十分偏远不说,隔壁就是荒废已久的冷宫!

见帝王不悦,张宝德立刻跪地道:“陛下,这是太后娘娘的意思,太后娘娘说,陛下不好男色,帝妃住远些,陛下便...便眼不见心不烦。”

湛缱下意识去顾及云子玑的感受,幸而他睡着了,听不到这些刺人的话。

张宝德敢把太后那头的意思如此直白地告知湛缱,自然是在表忠心。

“去将未央宫打扫出来,今后帝妃便住在未央宫。”

张宝德并身旁的御前侍卫俱是一惊:北微上下都默认未央宫是未来皇后的寝宫!

“若太后有何怨言,便说朕已下了圣谕,她若阻拦,便是抗旨。”

张宝德低头领旨,立刻带着人去收拾未央宫。

·

云子玑意识苏醒时,闻到一股令人舒心的香味,他迷迷糊糊地问:“这是哪儿?”

“紫宸宫。”湛缱温柔地答他。

云子玑吓得清醒了过来紫宸宫是皇帝的寝殿,虽说今日算是成婚,但也不至于这么快就抱到床上吧!!

“君臣有别,这于理不合...”他挣扎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