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顿时不敢再多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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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为了云子玑提前结束早朝的事一下传遍了整座皇宫。
湛尧听到消息,俊眉一挑:“你说云子玑自己把自己打入冷宫了?”
传话的小顺子幸灾乐祸地点点头:“君上为了此事提前散了早朝,朝臣议论不休,这事立刻就传开了,太后娘娘乐得病都好了。”
为了后宫小事把国事耽搁下来,确实是容易招骂的荒唐行径,太后自然要抓着这个错处大肆传播,只怕明日,湛缱的君王之名就要与昏君挂钩了。
湛尧在意的却不是这一点,他只问:“未央宫传过太医吗?”
小顺子道:“昨儿下午传过一回,是照常请脉的。”
湛尧确认说:“帝妃身子无碍吧?”
小顺子:“无碍,自从换了沈太医,帝妃的身子健朗不少,昨夜还能喝三杯桃花酒呢。”
“他能碰酒了?”湛尧呢喃道,“这倒真是好了不少呢。”
他松了一口气,放下茶盏:“没被气病就好,否则还真不好跟他交代。”
小顺子也不知齐王口中的“他”是谁,殿下如此金贵之人,怎么还要担心跟“他”不好交代呢?
“太后娘娘听说帝妃要去冷宫住着,已经着手写谕旨了,说既然云帝妃甘愿自贬,她定成人之美,让帝妃日后就在冷宫住着,别出来了。”
本以为是个可乐的事,湛尧忽然厉声道:“母后添什么乱?快让她的人滚回去,别插手这件事!”
小顺子一惊:“殿下这是何意?”
湛尧瞪他一眼:“你照做就是,还来过问主子的意图?”
小顺子自知越矩,忙低头道:“李公公已经领旨去冷宫了,只怕来不及阻拦。”
在湛尧目光的压迫下,小顺子战战兢兢道:“奴才这就去拦,这就去拦!”
他告罪之后连忙去了永宁宫。
太监前脚走,燕又柔后脚就踏进了殿内:“听说陛下为了云子玑把早朝给散了?!”
湛尧心下一惊:“你怎么知道?”
“这事宫外都传遍了!”燕又柔不安地道,“他们都说,陛下为了此事耽误了减赋税,如今街上民怨沸腾,都说云子玑是妖妃,为一己私欲祸乱国政。”
百姓不知具体情况,只听人模棱两可地提了一句:减赋税的事只差临门一脚时,帝妃在后宫胡闹,皇帝为他提前散了早朝,赋税之事因此耽搁了下来。
事关民生,又切实牵扯到每个平头老百姓的利益,他们自然就骂开了。
隆宣帝在宫中布了许多监督湛缱的耳目,这些耳目在隆宣帝死后效忠于永宁宫和齐王府,这群人无处不在,无孔不入,连未央宫都被安插了眼线,以至云子玑昨夜喝了什么酒喝了几杯都能被详细地记录下来。
这群耳目又跟宫外紧密联系,早朝之事才发生不到半柱香的时间,皇城脚下就传遍了这件事,导向太明显,令湛尧心惊不已。
他本意并不是要损害云子玑的名声,如今这副局面,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
“表哥,现在该怎么办?”燕又柔也意识到事情走向不对,她抓着湛尧的胳膊,有些怕。
湛尧推开她的手,道:“湛缱是不是真地喜欢云子玑,你今日就能得到答案。”
事情被太后搅合到这等地步,湛缱只怕真得把云子玑打入冷宫才能平息。
他倒要看看,云子玑的冷暖和君王的名声,湛缱会怎么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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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宫最南端最破落的宫苑是冷宫的所在。
昨夜下过一场雪,整座冷宫都被惨白覆盖,既萧条又凄凉。
云子玑来到此地,竟有种莫名又强烈的熟悉感,仿佛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