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郁恩的沉默化作利刃,穿透了段迟的心口。
极其可悲,郁恩和段迟唯有的默契仅在互相伤害中存在,在相爱时达到的理解,远远不敌在他们在伤害对方中获得的理解多。
段澜音因为心脏病复发很可能就此成了植物人,到了此种结果,郁恩知道自己和段迟之间已经绝无可能。
郁恩去墓园祭拜完简挽月后去了趟附近的寺庙,段迟是不信神佛的,拜神佛,拜的也不过是自己的欲望,祈祷因果报应,不如去事在人为,所以他才能为父亲报了仇。
但此刻他也不得不动摇,因果的报应,现在不就还在了他和郁恩身上?
段迟还是跟着郁恩一起去了。
郁恩翻个白眼:“祈祷你遭到报应也要跟着我一起吗?”
段迟冷冷瞥向他:“我也一样。”
郁恩真想一拳头挥过去,力量悬殊让他放弃了这个念头,他要诅咒段迟一辈子没人爱。
一场秋雨一场寒,路上竟然下起来雨,车在往山上开不安全,段迟将车停在了山脚的停车场。
车上其实有两把伞,但段迟说来的匆忙只带了一把伞来。
郁恩不理会跟上来的撑伞段迟,自顾上着石阶。
烟雨里的寺庙,别具禅意,雨水打在屋檐飞溅的水花,好似断了线的白玉珠子,雨滴落在水面,泛起圈圈圆圆。
漫山的枫叶红的像血一样浪漫,雨丝缠绵又滴滴答答,不过郁恩对景色并不动心,他寻找的是宣泄情绪的出口,而非是观赏景色,所以段迟根本不懂他为什么不愿意驻足。
郁恩怪段迟婆婆妈妈,段迟怨郁恩不解风情。
因为下雨的原因,今天寺庙里没有多少香客。
段迟收了伞,和郁恩一起燃上香。
郁恩额前的发丝细碎,细密的睫毛覆盖着闭上的双目,神色虔诚专注,对他的目光毫无察觉。
不知道郁恩许的是什么愿。
这个愿望里会有自己吗?
可是听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所以郁恩的愿望段迟不得而知。
段迟想自己还有什么所求呢?
段迟燃起香,仰头看了眼佛像,眸子一转再次看向身侧闭眼许愿的郁恩。
眼前人就是所求吧。
在做了那些事后,如果还能给俩人之间一丝可能…
即使折去他一半寿命能换个结果,也是他所求。
临走时郁恩望向佛祖,心底五味杂陈都化成一句话:您最近都没上班啊!
祈祷时间倒流就这么难?
回到五岁年,他就是变孤儿去乞讨,去和莫菲一起流浪也绝不愿再见到段迟。
郁恩有时觉得段迟也是挺辛苦的,公司医院还有他这里三头跑。
不管多晚段迟都会回来,如果郁恩卧室的灯灭了,他就会在外面沙发将就一晚,郁恩第二天醒来时,段迟已经走了。
杜绝了早晨吵架的可能。
郁恩起的太晚所以早晨俩人基本碰不上面,也不知道是不是段迟有意错开,不过厨房有段迟做好的早饭在在保温盒里温着。
郁恩有时故意挤兑他:“怎么说也是堂堂段总,何必做些保姆的活作践自己,又是帮我做饭又是洗衣服的。”
“醒了?”段迟因为刚开完会嗓子有点干,他抿了口咖啡润喉,又接着说,“午饭想吃什么,我帮你订餐?”
“不用。”
“订茶楼的早点怎么样,骂我都这么有精神,还是吃点吧补充点力气。”
“用不着,饿死也能骂你!”
“去洗漱,半个小时左右就到了。”
郁恩拳头打在棉花上想吵架也吵不起来,因为段迟根本就不接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