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恩无助的滑跪在了冰冷的地板上,身体全没了劲儿,他突然自嘲的笑了声,意识到一件很滑稽的事情。
五岁那年初见段迟,以为可以将段澜音母子扫地出门的自己很可笑,十八岁那年确认对段迟心意的自己很傻逼,以及到了现在二十岁的自己还活在幻想的、自欺欺人的美好里,是多么的愚蠢至极!
得知一切真相的郁恩面对无解的结局,希望与绝望在崩溃中一边焚烧,一边又疯涨,最终致使他迈向了无法回头自我毁灭的路。
尽管这段路,段迟只是付出了一些虚假的爱意,郁恩靠着这些错觉一步错,步步错,踩着虚无缥缈的云端注定掉进深渊粉身碎骨。
段澜音像是受不了这里压抑的氛围擦着泪离开这里,段迟让秘书跟着点叮嘱段澜音吃药。
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郁恩和段迟。
隐在窗帘阴影下的段迟,郁恩恍惚不认识这个不久之前还和他亲密无间的哥哥。
“段迟?”郁恩叫了声他。
段迟从窗户边转过身来,郁恩看清了,确实是段迟,
之后就是一阵死寂。
办公室里还能听到钟表转动的声响。
随着最后一抹夕阳下山,没开灯的房里也再没了光亮,靠坐在书桌旁的郁恩想抽根烟,左右摸两下口袋才想去自己的烟都被段迟没收了。
段迟抽出两根烟,掏出打火机“啪嗒”一声,冒出红色的火舌将烟点燃,段迟给郁恩递过去了一根。 郁恩沉默的接过烟,停留一秒后缓缓的抽起来。 逐渐升起的烟雾将两人隔开,彼此都看不清对方。
段迟掐灭烟头,烟雾散掉一半,他主动将一切坦白:“我爸的案子早已经过了追溯期,证据也不太好找,所以我只能换个方式替我爸报仇,我愿意待在郁家,愿意进公司都是为了收集郁逸庭犯罪的证据。”
郁恩自嘲一笑,突然明白之前段迟一些无法理解的行为:“怪不得当初我提起你爸,你把我丢水池子里,真是我自找,当初你怎么没直接淹死我,或者就该让我那时候闷死在铁皮柜子里,又或者直接让绑匪杀了我,何必让你折腾这么多次。”
回想起学自行车那天掉进池子里的狼狈,郁恩垂眸难堪的低笑两声。
”你以为我没想过么。“房间里都是烟雾,烟底的火光红的像是大仇得报后手刃仇人的血,段迟终于承认:“这已经是选择后的结果,我不是没想过不管你,但我骗不了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去救了,如果不是我发现自己的本能在爱你,你是死是活都和我无关。”
望着远处的万家灯火一盏盏熄灭,郁恩心里的那盏灯也灭了,他呆站了一会掐灭烟头,终于明白段迟对他那些突如其来的厌恶和温柔是怎么一回事。
段迟是这样的矛盾反复,爱和恨前后不一。
爱的不纯粹,很的不彻底,如果有一人足够狠心,都不会有此局面。
“别用爱的名义来恶心人。”郁恩再也克制不住,重重给了段迟一拳,近乎崩溃上前一把揪住段迟衣领,牙关咬的的咯咯作响:“他是我爸啊!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只剩他了呀,我妈妈爱的人只剩他了呀...”
段迟任郁恩揪着自己衣领,他仰起头来看着天花板,眼眶里的水意似乎退回去了一点:“那我爸呢?他就活该这么个死法吗?”
他怎么不能这么做呢?
郁恩怔怔松开他。
说到底也是郁逸庭撞死了段迟的父亲,段迟只不过换了另一种方法将报应还到了郁逸庭身上。
相信因果报应,不如去事在人为。很励志的一句话,但放到这里,郁恩只觉得无限嘲讽。
“对我好,也只是为了博得我爸的信任,他害的你家破人亡,所以你也要我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