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视力如此好的郁恩却始终无法看透,段迟对他所有的好都是带有目的,虚假里的真情,不过是演出来罢了。
段迟骗过了郁恩,也骗过了他自己。
雷雨过后,风中已经有了燥热,树上的蝉鸣也开始不断。
下午放学郁恩背着书包慢悠悠往校外走,但他会故意绕远路,这样就可以路过篮球场。
操场上零零散散几个人。郁恩看见段迟和那个男生在球场打球。
段迟和叶湫的身高差不多,并且俩人也都是少见的在夕阳下不是猪肝色。
叶湫的脸部线条柔和些,少了段迟的凌厉感,多了几分好接触的温柔之意。
俩人站一块,是副很美好的画卷。
听见段迟叫了声“叶湫”,让他传球。
叶湫...
郁恩想起来那天下午的篮球赛里女生的加油声里也有这个名字。
叶湫好像有事在求段迟。
郁恩脚步顿住,托身高的福,郁恩躲在了一棵绿植后面,不是很高但足以遮住他。
听了一会听出个大概,好像是叶湫拜托段迟帮他补习数学,叶湫这次数学没及格。
段迟接到叶湫传来的球,他朝叶湫摊手:“叫哥哥就帮你。”
叶湫眯眼,他有必要提醒:“段迟,咱俩生日可就差一天,而且你比我还幼稚,课本上还有水彩笔和蜡笔画的花。”
那画不是段迟画的,是郁恩画的,为了报复老让他做题的段迟。
叶湫这是句多余的话。
因为后面他还是妥协叫了段迟一声“哥”。
“是叫‘哥哥’。”段迟纠正叶湫,
“...哥哥,哥哥!行了吧满意了吧!你这小子到底什么癖好,就这么喜欢听人喊你哥哥。”
段迟手里篮球投进篮筐。
哐当哐当,掉落的篮球最后停在了附近那一排绿植前。
“真乖啊弟弟。”段迟心情似乎不错,精致的眉骨在上扬,连带着抿起的嘴角都在翘起。
叶湫可看不惯段迟的臭屁样子。
“得意死你了段迟!” 叶湫用胳膊箍住段迟脖子,肆意揉着段迟的头发,将他额前的碎发都掠到了脑后,“你赶紧的,下次期末考我要还不及格我妈可真就要收拾我了!”
“好啦别嚎叫了我帮你补习。”段迟和叶湫一起玩闹,没有苦大仇深,拒人千里之外的气质硬生生被叶湫驱散了几分。
这声“好啦”,让郁恩不舒服,可以说“好”“好的”偏偏后面加个“啦”,这就多了点宠溺,有点在哄人的意思,郁恩心下已分明,段迟这语气可比对自己温柔多了。
郁恩心情低落下来,但他什么也改变不了,郁恩知道,不管他如何努力也逐渐追不上已经迈向大人的段迟。
已是初夏,空气中弥漫着几分燥热,偶尔还有几声蝉鸣,郁恩额上沁出一层热汗,心里一阵说不清的心慌,他觉得段迟和叶湫之间的氛围变得很奇怪。
一种古怪的不适感在心底作祟,多年后他明白作祟的不适感是他得不到偏又想得到的,对段迟无处安放的占有欲。
空气更加燥热,蝉鸣声也聒噪起来,心跳加速耳膜翁鸣,血液倒流回了大脑。
他想抬起脚来强势迈进那片不属于自己的夕阳余晖里。
树上的蝉还在不解风情的鸣叫,异常聒噪。
托蝉鸣的福,郁恩神思清醒些,视线也跟着清晰,夕阳下耀眼的段迟和叶湫还在并排坐着喝水。
俩人坐姿随意又放松,脚尖还触碰在一起,夕阳的余晖逐渐消失在地平线。
郁恩的脚步还停在原地,像是有千斤重,一步也抬不起。
望着远处的段迟和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