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这之后简挽月焦虑的反应更强烈了,她会整日吃不下东西,即使吃进去也会吐出来,整夜坐在床边不睡觉,一坐就是一宿,整个人一下子就消瘦很多。

没人知道这个表面光鲜亮丽的郁夫人在遭受怎么样痛苦的自我折磨,不管是精神上还是身体上。

郁恩虽小,但他也看的出来简挽月很难熬,他会去伸出小小的手臂去抱住简挽月,小心翼翼的问道:“妈妈,你可不可以为了我开心点?”

简挽月又再一次抱着郁恩失声痛哭起来,她在那重复着一句话,“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都是骗我的…”

郁恩那时候并不知道简挽月被诊断出重度抑郁和狂躁症意味着什么,但是从那天起简挽月开始吃很多药片,简挽月吞下去也会吐出来。

简挽月因抑郁厌食加重到了必须住院的地步。

对于简挽月的厌食,医生也束手无策,因为陷在痛苦回忆里的只有简挽月一人,她被抑郁症折磨到了一个非常痛苦的地步,或者说活着对简挽月来说就是痛苦。

再后来简挽月身体每况愈下,长久的厌食让简挽月已经瘦成了皮包骨头。

那天简挽月很反常,她简单的打扮了一下化了妆,换了了一身好看的红色连衣裙,但没多久就没了力气又躺会到了病床上。

简挽月招手让郁恩过来:“过来让妈妈抱一下你,妈妈想好好看看你…”

那时候的郁恩还不懂,不懂为什么这天自己母亲要一直看着他,只要他抬头就能看到自己母亲温柔的眼神。

简挽月眼底流露出浓浓的不舍是当时年幼的郁恩无法看透的。

郁恩感觉到自己额头上湿漉漉的,有温热的液体滴在自己额头上,滚烫又连密。

“妈妈你为什么哭?是不舒服吗?”郁恩小手伸过去替简挽月擦掉眼角的泪水,可那时年幼的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母亲的眼泪一直都擦不完。

简挽月摇摇头,收紧怀里的郁恩,声线颤抖的厉害,“...恩恩,你是上天给我的恩赐,妈妈希望你以后可以活的随性开心一些,要一直记得妈妈爱你,妈妈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就是你...妈妈有多舍不得你...”

郁恩小手努力替简挽月擦着眼泪,稚嫩的声音回应着:“妈妈不要哭了好不好,我也最爱妈妈...”

郁恩记得很清楚,那天是个很阴沉的天气,有滚滚的闷雷声,房里没有开灯也很暗沉,简挽月亲吻了下他的额头,语气十分虚弱:“恩恩,妈妈想睡一会,如果你觉得无聊,那你可以帮妈妈把把那些白色的糖果用包装纸包起来…”

那些白色的“糖果”就是简挽月的药片,简挽月当初为了不让郁恩担心,特意用花花绿绿的糖纸将药片包起来,郁恩看到后很乐意帮简挽月一起把“糖果”包起来…

郁恩很乐意帮这个忙。

郁恩脚步已经踏出去一步,简挽月又叫了声他。

郁恩回头,觉得自己母亲红色的裙子在白色的病床上显得异常鲜艳,像是绽开到极致的火红玫瑰,靡丽诡艳。

此时郁恩还不知道,母亲已经在和他做了最后的道别。

郁恩抱着花花绿绿的糖果回来,简挽月手垂在床沿,闭上眼睛好像睡着了一样,红色到裙摆风吹的微微飘动。

郁恩站在简挽月面前,替她把额前的碎发整理好,他的手上也染上了简挽月身体的冰冷。

“妈妈你撒谎,你说过你会陪着我的…为什么骗我…”

五岁的郁恩第一次明白了死亡的意义。

死亡不是解脱,而是另一种扭曲的复仇。

姥姥和姥爷将他抱在怀里,眼泪从他们苍老的脸上划过滴在了郁恩脸上。

郁逸庭那晚一直没来。

郁恩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