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一副绝顶安逸的烟雨图。
司年没关窗,微风带着细密的雨声袭来,司年的尾发被微风吹动,青色的天光照在司年的侧脸。
卷翘的睫毛在眸下打下一片阴影,像是...像是鸽子振翅。
她神色认真地俯在桌上,桌上摆着平板,她认真的整理着早上拍的照片。方眷几步上前,抬手关上窗外的风雨,司年抬头瞧了她一眼,方眷要坐下的动作一僵,瞧着司年又把窗子推开。
方眷鼻腔里忽然涌上一阵难以言喻的酸涩。
许多年前,司年也是这样,把自己拉上的窗帘扯开,让窗外肆意的阳光撒进来。
那时候,她就像是想要挣脱水面的鱼,方眷想起她日记里的那句,“我知道我“病了”,所以我需要一些痛苦来让自己“好转”,尽管这些行为看起来就透着种种自讨苦吃的病态。可我需要自救、需要说话、需要阳光、需要运动、需要一切正常人都会喜欢的光亮。”
自从司年出国之后,方眷也觉得自己病了,她也需要一些痛苦来让自己好转,所以她也努力自救,她找人说话、她追寻阳光、她热衷运动...可她找不到自己的光亮。
方眷看了眼外面的风雨。
外面不是光亮啊,司年为什么要开着窗?
方眷不明白,她是已经找到自己的光了,所以不需要“自救”了吗?
但她真的自救成功的话,脸上为什么又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那种安稳、平静、没有波澜、并不表示愉快的神色,让现在的她看起来像是想要沉入水底的飞鸟。
游鱼在水里感到窒息,飞鸟潜入海底试图寻找自由,太滑稽,也太可笑了。
可方眷到底没再碰那敞开的窗,只小声道,“有风,小心着凉。”
司年“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房间里一片静谧,只有对面的房间里传出温馨的、沈昭昭和她外婆对话的声音。
沈昭昭已经决定了要跟司年回去,现在正在她外婆房间里陪着。
方眷坐在司年对面,余光扫到了平板上的,是一幅画了一半的设计图稿。
方眷舔了舔唇,“那天在酒会上,我说的是真的。”
见司年面露不解,方眷紧跟着解释道,“就是我有套房子,想请你设计的事,就在郊区,是栋欧式的别墅。”
司年心中立马了然是那栋失火的别墅。
果不其然,方眷接着道,“是栋欧式的别墅,我记得你说过你喜欢欧式的壁炉,冬天的时候可以窝在沙发里取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