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北风吹得窗户呼呼作响,夏东篱生平第一次这样厌恶自己改的那个名字董莉,冬天分离,她早就该把名字改回来的,她早就...
夏东篱的眼泪就那么毫无预兆的顺着司年的指缝,流到她的枯瘦的手腕,她攥住了司年的手背,深吸口气,一字一句道,“我是夏东篱!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东篱,司年,你就是我的南山,我想每一天、每一刻,一抬头就能看见你!”
司年笑了笑,“那我把名字改成司南山,是不是有点来不及了。”
夏东篱哽咽的说不出话,司年便悠悠叹了口气,“可惜了,来不及了,我现在唯一遗憾的,就是没有早点遇见你。”
“我当初第一眼见你,你在饭店的房檐底下躲雨,头发都湿了,整个人,像是武侠小说里立在那里的一杆枪,我当时就想,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女孩子,英气又洒脱,像是拿上把剑,就能行走江湖。”
“是了,仗剑天涯,我当初,就是想这样的,要不是这样,也没办法解释我怎么看见你的第一眼,就那么喜欢你,喜欢到...见你的第一眼,我就想把你藏起来。”
夏东篱的眼泪直往司年的胳膊上掉,她低头亲了亲司年的前额,“不用藏,我就想跟着你,撵走撵不走。”
司年忽然打了个喷嚏,她叹口气,又靠回夏东篱怀里,“我这辈子,欠你的太多了,等下辈子...”
“这辈子还长呢!”夏东篱打断了司年的话,她笑笑,“这辈子还没过完呢,说什么下辈子的事!”
司年摇摇头,听着外头越来越热闹的鞭炮声,“再不说,就来不及了,我感觉,今晚...”
“别胡说了。”夏东篱收紧胳膊,她的侧脸贴着夏东篱的额头,“咱们在医院呢,我喊一嗓子医生就到了,你要是不舒服就和我说,来得及,我们还来得及。”
夏东篱的下巴在抖,细听还有牙齿轻微碰撞的声音,司年慢慢的摇了摇头。
“我被抢救过,好疼啊。”
夏东篱更加快速的说道,“疼一下下就好了,年年你忍一忍,乖乖就一下,忍过了”她噗嗤一笑,“忍过了我们就能好好过个年了,你不是说,想吃老家的冬枣了吗?我上个月才给王嫂写了信,让她寄些过来,算着日子,就快到了!”
夏东篱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她把司年放下,又从包里掏出一包方便面。
夏东篱就着暖壶盖把泡面泡上,又拿出鸡蛋和火腿放进去,她小心翼翼捧着泡面,放到了病床的小桌板上,自己仍是回到司年身后坐着。
“这么久了,你饿了吧?我给你泡上泡面,还加了火腿和鸡蛋,等你饿了吃...”夏东篱顿了顿,“就吃一口。”
夏东篱一边盯着那个暖壶盖,一边盯着墙上的钟,然后,司年叫了她一声。
“夏东篱。”
她立马低头,“嗯,我在。”
司年有些艰难的吸了口气,“我知道我不行了,但是你知道...人死之后,最后消失的才是听觉。”
司年的话说的磕磕巴巴,她眼皮有点重,看起来像是困了。
“我不想,不想死的时候,身边是那些医生,我想你陪着我,我有点...我有点怕,我不知道,人死了会去哪儿,会是什么样,但是我听着你的声音,就知道你在,那样,我会安心一点。”
“你就陪着我,和我说说话,或者,给我唱首歌吧,我想听你唱《红豆》,好不好?”
夏东篱想唱,可她的声音颤的厉害,好半晌,她才定了定气息,可一张口就走了掉,“还没...”
夏东篱泣不成声,司年的声音却低低弱弱的响起来
“还没好好的感受
雪花...雪花绽放的气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