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夏东篱飘飘然的听完了那些话,一个人在医院的走廊里坐到了天亮。

等她回到病房的时候,司年已经醒来,正有条不紊的收拾自己的东西。

两个人面面相觑,一时无言。

不过从司年的脸上来看,她似乎很惊讶夏东篱居然还在这里。

司年住的是八人间的大病房,在肿瘤科没有快过年一说,病床依旧满满当当,不过天还早,除了病人以外,就只有早起的护士。

司年要走,一个年轻护士正在劝她,声音不大,来来回回的劝她再考虑考虑。

司年的态度自始至终温和又坚定,看到夏东篱进来,小护士似乎找到了帮手,临走之前还对着夏东篱说,“你再劝劝她。”

夏东篱上前接过了她手里的包裹,她没抬头,只问,“你决定好了?”

司年只“嗯”了一声,然后她们缴清了医院的费用,租了一辆很贵的黑出租,又回到了夏东篱家。

下车的时候,王嫂出门瞧了一眼,豆子抱着他娘的腿,安静的过分。

王嫂看着司年,语气里都是小心翼翼,“没事了吧?”

司年仍旧和之前没什么两样,笑着说,“没事,就是有点低血糖。”

夏东篱开门,院子里落了厚厚的一层平整的雪,像厚厚的棉被。

昨晚出去打雪仗之前,夏东篱还和司年说,要在自家院子里堆两个大大的雪人,用白白净净的雪,所以她们当时是贴着墙边出去的,院子里连一个脚印都没有。

不过眼下看来,大约是没有那个闲情逸致了,司年拿起门后的大扫帚,正准备扫除一条路来走人,沉默了一路的夏东篱忽然呵斥一声,“别动!”

她一把夺过了司年手里的扫帚,几个大步迈进雪中,拿来把铁钎铲开一条窄窄的路,许是意识到了这条路太窄,她又换回了扫帚。

夏东篱深深的俯下腰,用力的左一下右一下,被翻起的、沾着灰尘的雪扬到了面上。

她一路扫到了堂屋,又从堂屋扫到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