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曾在每个不得相见的日子里, 隐秘又嚣张的蚕食冰封了一整个冬季的土壤,直至你沿光而来, 我的世界重回盛夏, 得以永恒。

纺织厂家属院是四十多年前的时候建造的,四排红砖盖的平房,和一排两层的连排小楼。

后来住户们自己翻修, 在外头糊上了水泥墙, 又安上了铜绿色的防盗门,家里的院子都抹了水泥,可过道铺地的老砖经过四十年岁月侵袭,早已是坑坑洼洼,杂草丛生。

男人穿着一身价值不菲的西装出现在这老破小的家属院的时候,显得相当格格不入。

他在第五排、最东边的两层小楼前站定了。

面前的也是铜绿色的防盗门,门上一层灰。

男人敲了敲门,又后退两步, 看着二楼处的屋门。

里头一直没有动静, 男人又上前敲了敲,这次,那张保养得宜,但难掩沧桑的脸上带了几分怒气。

“咣咣咣!”

正值盛夏的中午, 他这明显带着情绪的敲门声没叫出这间房子的主人,倒是叫出来好几个邻居。

邻居们大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边端着饭碗,边出了二楼屋子看热闹。

男人忍耐着怒气, 好脾气地朝隔壁问道, “大娘, 这家人没在家吗?”

大娘摆了摆手, 说了一通男人听不真切的方言,男人心中的烦躁更甚,又听一道脆生生的童音道,“我奶奶说,夏姨这个点在外头吃饭!”

男人这才发现,老人所在的二楼栏杆处,还有个三四岁的小孩儿。

男人今年三十五,早些年忙着事业上,所以孩子生的晚,家里的女儿和那个小孩也差不多的年纪,见状立刻多了几分和颜悦色的柔软。

他正要说什么,又看见一个穿着随意,叼着根烟的女人一步步走来。

男人的目光在女人身上快速扫过。

头发毛燥发黄,甚至都没有梳通,就只用一个大夹子抓起,身上的衣服洗的发白,手里的塑料袋里拎着几包方便面和一捆火腿肠。

四十往上、不修边幅,女人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距离不近,而且她嘴里的烟也没点着,可男人还是闻到了一股刺鼻的烟味还是个老烟枪!

这不是自己要找的人,男人原本没在意,直到他看见女人掏出钥匙,拧开那扇铜绿色大门。

比起男人脸上的不解和狐疑,女人显得镇定的多,她头也没回的,“我知道你要找谁,跟我进来吧。”

大门打开,最先看见的是正对着门的一棵已经枯死了的石榴树,石榴树后头的一楼,就只是个用黑色石棉瓦搭起来的棚子,棚子底下放着一堆杂物和一辆有些年头的摩托车。

男人半信半疑的进了院子,“你真知道我要找谁?”

女人似乎是笑了一声,她径直走向左手边通向二楼的、只容一人通过的狭窄楼梯。

“你上来看看不就知道了,我又不能吃了你!”

男人对这话仍然抱有怀疑,他抬头看向隔壁和他说话的人家,那个阿姨和小孩儿都已经回了屋子里,一副不愿意和这个女人扯上关系的模样,男人心里的疑问更重了。

深吸口气,男人躲避着那生了锈的楼梯扶手,跟着女人到了同样狭窄的二楼走廊。

女人看上去根本不在意他跟上没有,进了屋子之后不知从哪儿找出个碗,把泡面丢进去,又从暖水壶里倒了点连热气都没有的热水,一屁股歪在沙发上,往里头捣弄着调料包。

“随便坐。”

男人站在屋子外没动,屋里的烟味浓郁的呛人,茶几上的烟灰缸都冒了尖儿,茶几上满满当当的东西,女人只把自己面前的一小片地方清了出来放碗。

他迈步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