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大公子话音刚落,白宛阴沉的脸瞬间让客厅里的气氛剑拔弩张。

两人针锋相对,互不相让,最后还是白夫人从中调和,劝两人各退一步,还把那两个丫头叫到了跟前,让他们一人一个,以示和睦。

白文誉勉为其难的接受了这个说法,“既然婶婶这样说,我也不好忤逆长辈,阿金又是三妹的新欢,我不好夺人所爱,那就...”

“那就什么?大哥不是要和我兄友弟恭?”白宛淡淡挑了挑眉,“喜欢阿金就带她去好了,小妹愿意割爱。”

白宛回得急切,说罢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她心中兀自懊恼,又见白文誉靠坐进沙发里,悠闲的翘起二郎腿,笑的温润无害的,接着道,“三妹不知,我本是要在外另设一处宅院居住,是十九叔说都是自家人,住外面显得生分,非要我住回家里。”

“我本不愿麻烦,可十九叔体恤,说了,只要我肯回来,我说什么要求都能满足。”

这叔侄俩,一个要扮猪吃老虎,一个要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盯着,中秋那日虚以委蛇了半晌,又叙了三天的亲戚情分,这才做足了和谐友善地脸面,有了今天这么一遭。

在他住进白家之前,白十九的那句“什么条件都肯答应”就是他的尚方宝剑,白文誉并不意外白宛和自己作对的行为,他轻笑道,“一家人,原本不说什么条件不条件的,不过那日当着许多人的面,我也不好下了十九叔的面子,便只说,要从前伺候的我的两个丫头回来。”

“原本朝着十九叔提条件便心中有愧,如今三妹如此体恤恭敬,我这个做大哥的,就更不好夺人所爱了!”

他指向司年,看着白母,“婶婶,我也没有什么别的要求,只要三妹不喜欢的这个丫头能来伺候我,我明日就叫手下把行李都搬来。”

白宛扣紧了手下扶手,那句“不喜欢”的形容像是撞上了她心尖儿上的刺,她脸色难看的仿佛是要吃人。

白宛冷笑一声,“不喜欢又怎么样?我不喜欢的东西,就是扔了也轮不到你!”

“宛宛!”白母眉心一跳,“不得无礼!”

“这样好了。”白文誉也不恼,只略有些无奈的,指着司年,“叫她自己选。”

“我不许!”

“白宛,不要闹了!”白母头一次沉了脸色。

她也觉得白宛今日太过不识大体,且不说小铃铛只是个丫头,又是她已经开始冷落,厌烦了的。就是正得宠的丫头,又值当什么?

白母将司年叫出去,“小铃铛,你自己选吧,想跟着你从前的主子,还是接着跟着三小姐。”

白宛偏过头,只余光不自觉扫向司年。

原本在她身后跟着时,四个丫头之中,司年站的最远,如今叫到了母亲面前,她站的仍是比阿金更远些,像是近了就怕会惹恼自己似的。

自然了,就算她再蠢再迟钝,也明白了自己对她的避之不及和那晚的事有关,和她那不该见人的爱慕有关,所以很识趣地不再试图凑到自己跟前。

白宛应该开心,应该放松的,可瞧着如今这个架势,这份躲闪对她而言就意味着失去。

失去让她变得急躁不安。

那双眸子曾在那个晨光濛濛的清晨饱含爱慕,不过转瞬之间又被自己亲手掐碎。如今她把情绪封藏,小心谨慎,面对如今的抉择,她似乎已经预料到了作为一个不被喜欢的玩具,马上就要被转手送人的结局。

可她还是不甘心地,抱着那么一点点的期望,看向了白宛。

小哑巴眼里的那点希冀几乎将白宛刺伤,也更刺醒了她的理智。

这是小哑巴,不是司年。

白宛紧扣的手指蓦的一松,狼狈地躲开了她的视线。

她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