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让白宛能够放心地把她当做树洞,总之,她在小哑巴身边感到了难得的放松和自在。

白宛悠悠叹了口气,“直到...我遇见了司年。”

“在看见那张脸的瞬间,那种感觉,就好像我已经等了她几百年。哪怕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在她出现的瞬间,我前世的所有记忆也会瞬间觉醒,然后告诉我,就是她,跟上她,不要弄丢她!”

“我确实想拼命的跟上她,可就像那些流传下来的传说一样,织女牛郎只有七夕才能相会,嫦娥和后羿则是碧海青天夜夜心,凤求凰之后又有白头吟,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这些叫人耳目能详的、记忆深刻的,从来都是痛苦。”

“或许在我觉得,这缘分是几辈子才能得来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了,能渲染几辈子的执念,当然底色就是痛苦的。”

白宛的语气自始至终都很平静,这些在她心里算不上难以排解的疑惑,这是她早已盖棺定论的认知,说出来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寻常。

“或许是有这种潜意识的存在,我会觉得,只有我足够痛苦,她才会留在我身边。”

这个果是从前的因所铸就,可之后的事,又因为这个结果而展开。

像是落进泥土的果实,生根发芽,开花结果,果实来自于过往,却又开启她新的篇章。

白宛从过往的种种里,得出了她喜欢司年的这个果,果子漂洋过海,落入泥土,适逢果子深根发芽之际,便首要她从内在突破。

司年以为,这个突破,是要白宛接受罗司年结婚嫁人是事实,白宛也道,“她要结婚,要生子,要过正常人的一生,我不知道我还能怎么样痛苦才能留下她。”

她说着,忽然抽噎了一声,或许是冻得,也或许喝了太多的酒,胃里又开始翻江倒海。

这次开口,白宛说话的尾调里带了几分飘忽,“陀思妥耶夫斯基说过,无力爱人的煎熬便是地狱。”

“我之前从来没觉得我在地狱。”

“可现在...现在。”

现在,她想象着罗司年和别人牵手跳舞的模样,却只在眼前的黑暗里感到了无边的平静与安定。

她应该感到痛苦的,可她似乎丧失了感知痛苦的能力。

而这份能力的丧失,又在潜意识里告诉她,她想要的,会离她越来越远...

但她又实在是难以从眼前的惬意里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