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司年不准确的统计,这半个月以来,白宛已经头痛失眠五次,胃痛惊醒六次,但凡司年有要收拾行李的举动,白宛就要病一病。

至于是系统安排下的真病,还是白宛被自己气病,这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白宛放下的狠话是要她自己去解决的,系统安排的烂摊子,也是系统要去处理的。

至于司年,她只需要安安静静坐在白宛的轮椅旁,陪着白宛用那几乎被薅秃了的藤条,编她所谓的“花环”就好。

这个时候的柳条实在是硬,力气小了弯不住,力气大了又会折,司年折断了好几根柳条,手里花环也没能成型,倒是白宛动作利索,司年还在和柳条奋力抗争的时候,她已经捏着那个成型的“花环”,放在了司年头顶。

不大不小刚刚好!

白宛满意地看着司年带着花环的模样黑白分明的眼眸,圆滚的脑袋,像是森林里的鹿,干干净净,不染世俗。

白宛心中的郁闷顿时散了一半,心里的沉重似乎也轻简许多。

她撑起一只手臂,抵着额角歪坐在轮椅上,另一只手的手腕搭在轮椅的扶手,手指随意地垂在司年面前。

瞧着一些干净乖巧的小动物,会减轻心里的压力,同理,看着这干净乖巧的小丫头亦然。

白宛甚至不自觉地勾起了唇角,饱受寒风侵袭的心脏似乎漏开了道缝隙,外面的阳光大喇喇地照进去,又暖又亮白宛明白,这是她独在小铃铛面前才由的惬意和放松。

而司年一抬头,就瞧见了她被汁子染污了的手指。

司年侧过了身,对着白宛的方向盘腿而坐,掏出怀里的手帕,细细擦拭她指尖上的汁液。

金秋的阳光洒在司年的身上,那阳光很亮眼,却不算炽热,带着温吞的灼目,给面前的人撒了一层金色的、毛绒绒轮廓,看得人心里蓦的一软。

她的影子投在白宛身上,阳光顺着花环的缝隙,在白宛手上留下了点点的光斑。

白宛略抬了抬手,司年的手臂和头颅就跟着抬起,光斑也跟着移动到了她的侧腰,原本蜗居在腿上的、不算清晰的轮廓瞬间舒展明朗起来。

那确定能看出是个人形,就好像那人依偎在了自己怀里。

影子随着司年的动作而微微挪动,那更看起来像是窝在她怀里撒娇。

视线再往下...是自己裸/露的,干瘪的小腿。

白宛眼眸含笑的表情顿时僵住了,她试图收回自己的小腿,又或是找到什么遮挡,可她得知今天是相亲会之后,特意穿着没有遮挡的,到膝盖的连衣裙。

白宛在突如其来的局促中,感受到自己的心脏突兀地猛跳了两下,在司年要去抓自己的另一只手擦拭时,白宛心神不宁地甩开了那触碰。

落在身上的影子瞬间变得滚烫灼热起来,白宛被烫的心脏一痛。

这是白宛头一次,因为自己的腿伤感到自惭形秽!

在罗司年面前的时候没有过,在疼爱她的外祖父母面前没有过,在她的至亲父母面前没有过,可她居然在一个下人面前感到了这伤痕的丑陋和自卑!

直到这一刻,她才终于肯承认自己对这个替身的感情有些过了火。

她理解为那是自己的心虚,是自己对一个替身寄托过多感情的、对原主的背叛!

在此之前,她还一直欲盖弥彰的告诉自己,小铃铛只不过是一个物件儿,是自己要送给罗司年的一件礼物!

但哪怕真是个死物,当一个人拥有她的时限开始了倒计时,这件物品的好处就会被无限放大。

譬如白宛发现,小铃铛按摩的力道,刚刚好能缓解她每晚失眠带来的额侧胀痛,小铃铛身上自带的那股淡淡花香,刚刚好能缓解她紧张焦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