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蜘蛛!”
白宛伸手拦在罗司年身前,她就要叫人,却见司年已经面无表情地将那只蜘蛛双手拢起,从窗户丢了出去。
她再次恭顺地回到蜡烛旁,恭恭敬敬地守着那不能离人的明火,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罗司年半晌才缓过神,她没再靠回床头,屈膝盘坐在床中央,“刚刚...多谢你了。”
司年摇摇头,罗司年又半开玩笑的说到,“又会游泳,又不怕蜘蛛,你是不是还不怕黑、不怕蛇?”她客套的轻笑了一声,“你要是我下人,那我一定是上辈子积了德了。”
从前只要罗司年夸一句什么,这东西转头就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白宛实在是恨不得能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面前,所以现在听她夸小铃铛,她也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就要把小铃铛送人。
不过一个下人而已,不过一个和司年长得相像的替身而已!
她的理智清晰准确的告诉她,现在司年已经回国了,她不再需要一个替身放在身边聊以慰藉,更不应该为了一个替身让司年失望。
没错,她只不过是一个哑巴的、和司年有点像的下人,要是她能让司年高兴,她当然应该义无反顾地把人送出去!
可话到了嘴边,她却死活说不出口。
白宛现在脑海里出现的,是小铃铛刚刚点蜡烛的侧脸。
那张侧脸挥之不去,让她只是把那句送人的话在心里滚了一遭,就觉心脏处一阵纠扯的酸痛。
她注意到了罗司年看来的、试探的视线。
她明白罗司年在试探什么,从前她也暗喜于这样的试探那是司年隐晦的占有欲,是司年嘴上不肯承认的在意,是司年内敛情绪难得会有的外露。
白宛对这股醋意相当受用,每每暗自得意之后,就会迅速把那醋意的根源解决,她不想司年对自己不放心。
可这次,那难以说出口的“送你”让她心生愧疚和闪躲,她甚至不敢看司年的眼睛,一低头,视线却被脚边湿漉漉的脚印冲满。
那是小铃铛的脚印。
白宛心里顿时一阵窝火。
她这股无名火来的汹涌又欲盖弥彰,她不肯去深究这恼火的背后原因,又听翠屏冷声道,“小铃铛,我们小姐在和你说话呢,你不说话,这就是白家的规矩?”
白宛的愧疚和窝火终于找到了可以宣泄的人和事,她立刻冷冷看向了翠屏。
她到底顾及着这是司年的下人,那句“你算什么东西没说出口”,只冷言道“你对我们家的规矩有意见?”
那双眼睛湛黑泛着幽芒,又冷又沉,像是看不到底的井,翠屏只看了一眼,就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忙低下了头,嗫喏着嘴唇,说“奴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