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他拿着剑,就是侠士。而方眷点着烟,就会觉得沧桑。
但沧桑又何尝不是成熟的代名词呢?
起码她自己是这样觉得。
不过显然,也只有她这么觉得。
司年见状,却是立刻眉毛皱起,后退了两步,一脸嫌恶地看着她手里的那点红光。
方眷看司年的反应,却满心的兴趣盎然。
她终于找到了司年难以忍受的东西,于是踱着两步向司年逼近,一口白烟冲着司年屏住呼吸的面门。
看着司年被烟雾模糊的面孔,她觉得自己像是奏响了胜利凯歌的勇士。
当初她能扒下司年完美的皮囊,现在当然也能扒下她这张冷漠的外衣!
方眷半眯着眼,一副享受至极的模样。
不可否认,方眷这些天后悔的时候,每每都会想起那个周三的体育课,司年转过身低声叫她“不要闹”了的样子。
可现在,她只能等着司年的忍无可忍、等着司年的破口大骂,再或者,阴阳怪气也好...
然而等烟雾散去,方眷看见的,却是一张平淡至极的脸。
方眷在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下,居然生出了溃逃的心思。
司年叹了口气,“方眷,道个歉很难吗?”
道歉?方眷的眼神中闪过迷茫。
她从没想过司年是要她的道歉。
一句道歉而已,她从小到大不知道写过多少检讨,为了凑字数,满篇的“对不起”也写过,可那又能代表什么呢?她从不觉得自己做错了,所谓检讨,也不过是为了应付差事而已。
方眷心里有一瞬间的轻松,但很快她就发现,这三个字像是沾在了喉咙里,任凭她嘴唇嗫嚅,也说不出来。
她像是僵在了原地,不明白这三个字怎么忽然变得这么难以启齿。
司年又叹了口气,越过她走向她身后的洗手池。
方眷像是受到了什么蛊惑,跟着她一起转过身。
她听见水声响起又消失,看着司年一根一根地擦干了手指,那只纤长白皙的手掌忽然朝自己伸过来。
“走吧,同桌?”
红光下的烟灰落下来,方眷被烫得手一缩,她瞧见司年的目光又落在自己的指尖,连忙用拇指和食指掐灭了烟头。
天上的星星跟着一闪。
方眷朝那只手伸过去。
快上课了,厕所里没什么人,两个人牵着手走到门口,忽然齐齐顿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