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越来越小,耳尖被烛光照得红透了,躲闪着不敢看司年的脸。
她怕司年的询问,不仅怕她问烧了水,谁来给她擦身,更怕她问为什么没死,为什么落到了丧尸群,却没有变成丧尸。
相较之下,前者更成为了她此刻惴惴不安的,最直接,问题吗能拿的出手的理由。
姜艾吞了口口水,手指不自觉攥紧了一旁的床单。
在司年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姜艾努力去思考,或者说编造一个合理的理由,试图能够合理解释那晚的不同寻常。
极度挫败和恐慌之下,她心里头一次生出了坦白的念头,把自己活了快二十年的秘密告诉她,把这一切的真相告诉她...
她明明知道自己不会死,跳楼、丧尸、哪怕清醒着开膛破肚,这对她来说都根本不算什么。可她却在和司年一起的那场自由落体里,真切地感受到了劫后余生的滋味。
该怎么形容这种什么滋味呢?
大约就是让现在的姜艾觉得,自己能“重新做人”,“抹净前尘”了吧?
她好像真的死了一遭,看开了之前的执念、看清了自己的所求,她想给现在这个“投胎转世”的自己换一条路走,就像是司年当时坚决地选择坠楼一样。
这或许才是她的“自杀”,她要把这个秘密告诉司年,告诉眼前这个唯一能决定自己生死的人,在明知她对丧尸态度的前提下...
是的,这才是她的“自杀”,她已经爬上了窗台,只等司年再次安排她的命运!
她虔诚地向司年伸出了自己跃跃欲试的手掌,但她需要司年拉她一把,只需要司年询问一句,她就会恭顺地献出自己的脖颈引颈就戮,生死的筹码都握在司年手里,这远比死在其它会杀害自己的、所谓的“姐妹”手里强得多。
她渴盼着、期待着、甚至有些雀跃地等在着司年的询问。
只要她问...只要她问!
司年也确实问了,她的声音不复往日清悦,却更加沙哑地勾人心脏。
“在哪儿擦?”
姜艾愣住了,半晌才“啊?”了一声。
姜艾恍然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她呆愣愣地看着司年的脸。
司年的脸在半明半暗之间,懒懒的、晦涩的。
她看起来好像少了什么,又好像多了几分,姜艾看不明白,但乖乖抬手指了指房间里的卫生间。
“木头姐说里面有个浴缸。”
姜艾以为司年会问一问木头怎么会在,又或者这里是哪儿?可她只是点了点头,又问,“水烧够了吗?”
她神色平静地好像在这一切都在她预料之中,却叫姜艾心里更加慌乱,她在司年幽深的视线下弃城而逃,忙不迭地站起身,磕磕巴巴地,“我再去多提两桶上来!”
今晚处处透着诡异。
开车从安全区里出来的木头和叶梓诡异,她们闲适自在的态度好像现在不是末世,而是一个探险游戏。
司年的态度诡异,她醒来的第一件事居然不是询问眼前的情况,而是着急洗澡!
这栋房子诡异,安全区都断水断电,而这栋房子居然只是断电,水管打开,这里竟然还有清澈的水可以使用!
这不该是刚刚从丧尸口下死里逃生的情景,这里平静地像是在正常世界司年工作一天,着急洗澡,而楼下的朋友们烧着壁炉,大家轻松又惬意,好像这不过只是一个停电的、再寻常不过的夜晚。
姜艾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末世都是假的,丧尸根本不存在!
她一脸的愁苦和纠结,低着头往司年房间里的浴室里又跑了好几趟,直到卫生间里热气氤氲,她才微喘着停下脚步。
而司年再自然不过地朝她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