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她被迫学着安静、学着听话、学着做事,学着做司年满意的同伴。

可这种种的抹去棱角、重新打磨自己的行为,却并没有换来她所期盼的果实。

姜艾积压的失望,在今夜见到司年的那一刻,被放的无限大。

头顶那只手的存在让姜艾心生抵触,然而随着它的离去,又让她瞬间惶恐。

她不受控地抬起了头,像是在追随那只手腕似的。

她看着司年的脸,那神色叫她想起了庙里无情又仁慈的佛像。

姜艾懵了片刻的神,不知何时,她肩膀抵在了司年的肩头,像是匍匐在司年腿边的忠犬似的,她想起司年刚刚说得话等到消灭了丧尸,正常的秩序很快就会恢复的。

这是当然的事情!可如果丧尸解决不了,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大碍不是吗?

研究员在安全区有最大的权限,他们没有禁区、不需要遵守规则、他们享用最新鲜的水果和蔬菜、他们的宿舍可以明灯彻夜、所有人都要保护好他们、他们是结束丧尸时代的唯一希望!

她望着司年,无比确定司年刚刚的话不只是一句安抚,那是司年的迫切想要达成的目标!

“但是你和我不一样,你不想保留这种优势吗?”

就像军哥那些,并没有来到安全区,而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自己在外面招揽一群人,自己做龙头、得好处的那些人。

司年轻叹了一声,“这不是健康正常的优势,只是社会紧急状态下的临时措施。就像HIV的目标是辅助T细胞,但等到辅助T细胞被杀光,人就会因为免疫丧失,出现各种恶性肿瘤乃至严重感染而死亡。同理,人类如果不能尽快解除这种紧急状态的话,就只会应了老祖宗的那句话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司年说话的语调很慢,她仰头靠在身后的墙上,脸上的疲惫并不比姜艾少多少。

姜艾见状,不由得放轻了声音,“我听说你们今天明天不需要出外勤,你怎么不在宿舍里休息?”

因为很显然,不需要出外勤的人不止有她,还有住在隔壁的叶梓和木头。

那两人把没有出外勤的精力用在了加深感情上,而宿舍的隔音算不上好,司年就只好出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了。

她揉了揉额角,琢磨着时间还早,暂时也没有要回去的打算,于是拢了拢袖口,看向姜艾还吊着的手臂,“你那伤怎么样了,我看着,好像没那么肿了?”

可姜艾听到司年的关心并没有多少高兴的情绪。

司年不肯回答她的问题,这明显是在拒绝姜艾进入她的世界。

姜艾第一次清晰认识到这点,语气并不痛快地说,“已经七天了,早就消肿了。”

“都七天了,真快。”

司年毫无波澜的反应让姜艾心生挫败,然而她瞧着司年阖上的双眸,又长长叹了口气。

姜艾从地上站起身,地上很凉,她身上也凉透了,姜艾在原地活动着双腿,行动间遮住了月光。

司年睁眼,只看得见姜艾背对着光的黑色轮廓,然而手心里却被姜艾塞进去一条巧克力。

“木头姐说你不喜欢吃苹果,我就用五个苹果换了个巧克力,你说吃了会开心一点。”

司年心头微动,却还是递了出去,玩笑道,“那你现在应该比我更需要它。”

姜艾不肯接,半晌才道,“可是在我心里,你开心比我自己开心更重要。”

不得不说,少年的直白与坦诚曾经是叫司年头痛不已的麻烦。

她们认真且执拗,单纯又浅显,汹涌地如潮,热烈地像火,满怀热血激荡的莽撞。

她们很好,只是司年没有耐性去陪一个小朋友风花雪月、浪漫至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