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司年双手抱胸,把椅背调低了些,她微微侧过身,背对着姜艾, 一副要休息的模样。
姜艾却坐得更直了, 她放低了声音,“姐姐你要睡了吗?我还不困,那我给你守夜,车里的灯不关吗?有光你会不会睡不好?我虽然怕黑, 但是你在我身边就没那么怕了,姐姐,你要不把灯...”
“我是不是要把灯泡卸下来安你嘴里,这样你才能安静一会儿?”司年忍无可忍。
她的原计划, 本来就只是自己一个人出行!
司年独来独往惯了, 她从没觉得有人做伴是件好事, 哪怕现在丧尸爆发, 哪怕两个人可能通过轮休,来换取更多的休息时间。
但这同样也意味着两个人必须为了调整各自的步调来配合对方、意味着要付出额外的精力和体力,来面对队友随时可能出现的情况。
司年不喜欢意外,自己一个人出行,面对的唯一意外就是丧尸的突然造访,而她睡觉很浅,这点意外对她来说也并不算难以处理。
可两个人的话,就要担心那些由于队友的疏忽,可能造成的一系列情况司年是个大包大揽的人,这并不是因为她有多么的爱往自己身上揽事,仅仅是因为她信不过别人。
她对自己有多么的自信,对别人,就有多么的不信任。
不信任小刘足够细心,不信任许淞青足够沉稳,不信任姜艾足够应付夜里的突发情况...
她对姜艾的最高期盼,就是她能在自己身边,做一个会喘气、不会惹事、没有意见的木偶,她没指望木偶能帮上自己什么忙,毕竟对于司年来说,把一件事交给别人去做并不是减负,而是要操更多的心,好让自己足够应付木偶把这件事搞砸的后果。
从某些方面来看,司年确实冷漠,也不喜欢和人相处,她被人夸赞聪慧,这份从小到大的赞誉让司年习惯了自己做自己的主,甚至有时候还要做别人的主。
但她没有那份好声好气和人解释的耐心,于是常常显得自作主张,并且不被人理解。
但好在,那是小时候的事情了,现在的司年,仅仅是事不关己的冷漠而已。
她面无表情看着话被堵回去、眼眶却瞬间红了的姜艾。
额角隐约传来酸胀的闷痛,司年冷厉地开口道,“相信这一天下来,你也看出来了,我不是个好相处的人,高兴的时候和你说两句话,一不高兴就立刻翻脸,我见不得别人打乱我的计划和安排,我喜怒无常、狂妄自大,唯我独尊。你那些隔着千山万水的飘渺浪漫只是假象,别在我身上费心思,早点看清现实吧小朋友。你所谓的钥匙响,不是爱情来了的预兆,而是上帝在提醒你,离我远 点!”
“而我对你说这些,也不是什么想和你玩什么你来我往的游戏,更不是想为了你好,只是你打乱了我的计划,让我觉得烦躁。下午在研究所说得那些还算收敛,算是给彼此留个台阶,你要是还听不懂,我就直说了。你对我来说,就是累赘,你会和一个处处拉你后腿的人在一起?还是你会觉得,一个你不喜欢的人的死缠烂打是浪漫、是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