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袅又翻开一本折子,笑着骂了一句。

季默一边抱着折子后退两步,一边嘻嘻哈哈地打趣道:“属下都懂,您啊,就用大将军心疼。”

“滚蛋。”季袅瞪他一眼。

“得,属下滚,您啊,继续忙。”

……

……

太初九年十二月初一,大理寺有了新寺卿。

新官上任,却是旧人。

当解秩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大理寺一众僚属甚至以为自已见了鬼。

不是,解大人不是在流放路上被害了吗?

他们可都见过解大人的血衣!

当初解秩的心腹大着胆子前去扯解秩的脸皮,痛的解秩吸了口冷气,拍开他的手:“邱辽你干什么,疯了啊?”

大理寺少卿邱辽一直是解秩的心腹臂膀,解秩出事后,这人便和季袅杠上了,人前人后处处和季袅作对不说,还买凶杀过季袅两次。

虽说都没得手,但是着实对季袅恨得牙根痒痒。

可是如今,他们家大人居然好端端的站在他的面前,不缺胳膊不缺腿,甚至看起来还比以前胖了。

听说江湖上有一种邪术,能把人的脸皮扒下来,做成面具,戴在另一张脸上,就会换一个人。

邱辽严重怀疑,眼前这个大人是季袅那个奸贼造的假。

可是扯了一把,脸皮没撕下来,还被大人呼了一巴掌,听着那熟悉的骂声,邱辽就知道,这就是他们解大人!

邱辽当场就模糊了眼睛:“大人,真的是您!”

“这不废话吗,不是我是你啊。”

解秩性子生冷,不太习惯别人的热情,但是对于这个跟了自已将近十年的下属,也还是能多说两句的。

他叹了口气,耐着性子解释:“我知道你们都有疑惑,一句话也说不明白。你们知道是季大人救了我就行。”

说起季首辅,解秩有无数话想说,可是真到嘴边,大概也只能说一句“季首辅救了我”。

可笑自已当初还将季首辅骂的狗血淋头。

季袅对他有恩,他对季袅有愧。

当时季袅的人在流放途中,将他并家人救下,送去淮安。

离京前他曾见过季袅一面,他骂季袅惺惺作态,可季袅只是耸了耸肩,说皇上只是不许他到流放之地,又没说不许他当个富贵翁。

那时候解秩才知道,这位季首辅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想到当初,解秩摇了摇头,笑了:“季首辅可真是个妙人。”

“啊?”

邱辽有些懵。

大人这一脸慈父般地笑容是怎么回事?

解秩的思绪被打断,瞪了邱辽一眼:“这些事,以后再说,总之大理寺上下,谁要是再敢对季首辅不敬,别说本官抽他。”

……

……

同样的“死而复生”还发生在刑部。

刑部尚书也换了旧人,乃是太初六年在除夕夜被抄家灭族的刑部尚书高遥。

当日高府抬出三十多具棺材,半个丰京城都看到了。

可是如今,人居然就好好的站在他们面前不说,从前被封了的高府也重新开了,高夫人甚至专门带着家中儿女去拜访了故旧!

还有京兆府尹郑凛,禁军副统领伍植,翰林学土李绛……

当然,也包括我们的许御史和耿御史。

许多曾经消失在季袅手中的人,又一一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曾经被咒骂被鄙薄的季袅,忽然成了救命的活菩萨。

丰京城里,曾经骂过季袅的人都傻了。

只有季袅自已毫不在意。

骂都骂了,他怎么